賀悠一邊嘔一邊伸手來順沈嫻的後背,艱難道:「你可真能忍……」
沈嫻亦艱難道:「笑話,我是公主,這里是戰場前線,同行的是打仗的將軍和戰士,你沒用就算了,不能讓他們覺得我也沒用,不然會更加瞧不起我們。」
這內院里植物茂盛,院子里全是一棵棵枝繁葉茂的碧樹,空氣要相當好一些。
霍將軍把他們安頓在這個院子里,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吐完以後,兩人扶著腰直起身來,轉頭看向蘇折。
燈籠的光把這院子里的夜襯托得灰蒙蒙的,他就站在燈下,儼然若無其事的樣子。
沈嫻對他奇好的忍耐力表示佩服,咋舌道:「蘇折,這股難聞的味道沒有令你感到絲毫的不適嗎?」
蘇折道:「我還行,比較能適應。」
及時沒有親眼所見,戰場上的血腥和殺戮他也能夠想象得出,死再多的人流再多的血,對於他來說,也只是恍若昨日。
他已經習慣了。
三人先回房去洗漱,然後就有人送來食用的飯菜。
洗干凈滿身風塵以後,覺得神清氣爽,就連這難聞的氣味也感覺能多兩分忍耐。
只不過一關起門來,幾乎沒有什么味道了。
桌上的飯菜是粗茶淡飯,這對於軍中來講,已經是不錯的伙食。但是才反胃過後的沈嫻和賀悠,顯然沒有什么胃口。
賀悠草草吃了幾口就昏沉沉地回房去睡了。這幾日連日趕路都沒有好好地睡上一覺。
蘇折倒了一杯茶遞給沈嫻,道:「現在感覺好些了么?」
沈嫻捧起茶盞呡了一口,茶味很淡,她點點頭。
「那你想問什么?」
沈嫻抬起頭看他,「看來你是知道我有話問你,那你定然也知道我想問什么。」
「關於霍將軍的?」蘇折輕聲道。
沈嫻問:「霍將軍……是不是也是前朝舊臣?今日我見你和他不是第一次相識,他對你的態度,顯然很不一樣。」
「霍將軍,以前是先帝的部下。在那場政亂中雖留守了下來,被派往到這邊關來鎮守邊疆,然而卻沒有實權。」
「實權都在今天那個鎮南將軍手里。」
「趙天啟是皇上指派的武將,手里握著邊境大軍的兵權,借此打壓前朝舊臣武將。」蘇折神色淡淡,道,「當年一場政亂以後,皇上對這些武將實行招撫政策,只不過而今,多被架空軍權。1;148471591054062」
沈嫻道:「玄城的情況尚且如此,那么其他地方的鎮守大將定也是皇上身邊的人,手里握著兵權。像霍將軍那樣的舊部在軍中只有威望沒有實權,皇上需得用他們來穩住軍心,可一旦有戰事爆發,他們定是第一個被派出去沖鋒陷陣的,是不是?」
蘇折看了她兩眼,道:「阿嫻聰明。」
要讓諸如霍將軍這樣的舊部將第一個沖在前面,後方有趙天啟那樣的人獨攬大權枉顧人命,沈嫻想想還真是覺得很不爽。
霍將軍經歷這場戰爭仍還安然無恙,想必不僅他經驗豐富,打仗時統領軍隊的能力也很強。
蘇折說,當年霍將軍就奉命鎮守邊關,大楚西境乃蠻夷之地,他身為鎮西將軍不能趁著大楚內亂之時擅離職守,讓蠻夷入境,那大楚則內憂外患、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