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沈嫻和蘇折背著簍去附近的山里找葯。
誰也沒再提昨晚的事和這次瘟疫的事。
她只能盡最大的努力去補救。
山里的路不好走,容易打滑。
沈嫻腳下不慎,快要滑倒時,蘇折總能在她身邊及時拉她一把。
他若有若無地把她拉進懷里,四周靜謐得只剩下時間恍然地流走。
蘇折身上的氣息微潤清淺,手捉在沈嫻的胳膊上。沈嫻靠近他,下意識地想要伸手擁抱他。
只是在她在忍不住想抱他之前,便已先開口道:「放手吧,我還不至於這么容易就跌倒。就算跌倒了,自己也會爬起來的。」
蘇折松了她,道:「總歸是要小心些。」
兩人采了葯,在天黑之前返回村子。當天晚上還是在村長家平靜地度過的。
晚間擺上桌的是幾樣農家小菜,沈嫻特地囑咐過不必鋪張,簡單就好。
只是這回女主人要再送上酒時,沈嫻拒絕了。
那種喝酒後失控到記憶混亂的體驗確實不怎么好。
她和蘇折話很少,也盡量回避著他。自己草草吃過以後,就回房了。
她躺在床上的時候,睡不著,注意力下意識地放在了外面,聽見蘇折的腳步聲從她門前經過,頓了頓,還是走到了隔壁。
聽見隔壁房門打開的聲音,他應是也回房睡了去。
沈嫻有些空洞地想,明明這個人就在自己面前,可以和他說話,可以聽他的聲音,可以去擁抱他。
可是她現如今做不到。
因為這場瘟疫,她沒有辦法和蘇折敞開心扉。
但她又明明知道,自己最不能失去的就是蘇折。
往後余生,仍是都只想和他共度。
好像沒有了蘇折,就會失去絕大部分的意義。
沈嫻和蘇折一共在村里待了兩天。待第三天,荊城里的人才順利地進村來。
彼時村子里的瘟疫已經慢慢被祛除了,沈嫻留下多余的葯材,叮囑村子里的村民按時煎服,若還有不適的,便去城里找城守。
這瘟疫病情不可忽視。城守也親口應承,定然會把這件事管到底。
她和蘇折離開時,全村的人都出來相送,感激不已。
回去的路已經沒有那么難走了。
天放晴了,隱約從厚重的雲層里漏出幾縷陽光。灑在流淌的小河上,河水泛著瑩瑩光亮。
田間小路也重新被修整,鋪了一塊塊石頭,走在上面不至於雙腳沾滿了泥巴。
回到荊城,荊城的百姓從病魔中走了出來,流露出嶄新的面貌與活力。
這場秋澇持續得太久,接下來他們要為下半年的生計做打算。頹廢的城里總算有了幾分熱鬧。
秦如涼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沈嫻回來時,他正站在門口等著她。
她抬頭看見秦如涼,淡然的臉上總算漾開絲絲笑意,道:「身體好了?」
秦如涼抿唇,點點頭。
「往後有不舒服的就及時說,不要硬扛著。」
回院子以後,賀悠是一刻都閑不住,看見沈嫻脖子上的圍巾,便好奇道:「你咋在脖子上纏一塊布啊?」
沈嫻默了默,感覺跟他忽悠再多也是白搭,便隨口道:「這是時下最新的潮流,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