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從蘇折家里出來後,走出一段距離,沈嫻終於還是沒忍住,輕撩起簾子,窗邊留出縫隙,她回頭去看了看蘇折家的門楣。
他家里沒有將軍府那般高大闊氣,卻始終是沈嫻心之所系。
沈嫻問:「他病得嚴重么?」
什么時候起,秦如涼倒成了他們兩個中間的傳話筒了,做著以前他最討厭做的事——
眼睜睜看著心愛的女人心心牽念別的男人,他還要告知那個男人的情況。
可秦如涼更見不得沈嫻為蘇折牽腸掛肚的。
遂秦如涼道:「放心吧,他暫時看起來是病了,可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就是這樣病著,反而能免去許多瑣事。」
「可我聽見他咳嗽了,說話也沒什么精神,真的沒事?」沈嫻還是很不放心。
聽他咳嗽的聲音時,沈嫻心都揪起來1;148471591054062了,他不像是裝病的樣子。
秦如涼道:「你既然那么關心他,不妨趁賀放走遠後再回去看看他。」
沈嫻道:「還是算了。」
若要是被發現了去,不是多的麻煩都出來了么。
既然要忍,就一定要忍到底。
沈嫻正要把窗簾放下,卻看見賀放的馬車走了又折返回來,不由狐疑:「他回來干什么?」
沈嫻讓車夫把馬車停到巷口轉角的地方,她和秦如涼坐在車上靜待,看看這賀放究竟想干什么。
沈嫻懸著一顆心,生怕賀放還帶有皇帝傳達的什么對蘇折不利的旨意。
秦如涼在旁道:「你放心,他真要是去對付蘇折的,那也只能是自尋死路。據我所知,這賀放除了腦子活泛、花花腸子多以外,沒什么本事。」
沒多久,賀放就出來了,而且還把蘇折家里的兩個美妾給塞進了馬車里。
蘇折不可能讓他把這倆美妾帶回宮里去的,即便甚少人知道原來的姬妾長什么樣子,一旦進宮也很容易露餡兒。
所以?
蘇折居然讓賀放把她們帶走,那便是打算用她們來應付賀放的?
難怪那兩個美妾妝容精致,衣著光鮮亮麗,一開始就是沖著賀放來的。
等到了賀放手上,她們想來應是有法子在賀放身邊安頓下來。
賀放只當這兩個女人是宮里的舞姬,因而絲毫不懷疑她們的身份。
殊不知,早已是偷梁換柱過了的。
眼看著賀放的馬車悠悠駛遠了,沈嫻頓時就明白過來,蘇折的用意。
後來果真沒聽說賀放有把什么姬妾送到宮里這回事。
賀悠回京以後,與賀相父子團聚,父子倆也沒什么話說。
賀相看著這個曾就知道吃喝玩樂的兒子終於有所建樹,是滿目滄桑和感慨。
賀悠長大了,可是他也再不會像從前那樣與賀相親近了。
賀相當然也不知道他在外幾經生死,吃了多少苦頭,才換來今時今日的成長。
賀悠進宮復命回來,下午宮里的詔命便送來了丞相府,任命賀悠為禮部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