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沈嫻逃出京以後,賀悠就養傷在家,不再過問朝事。眼下皇帝走投無路了,看見賀悠在照顧他老爹,不再如以往那般圍著自己身前轉,頓時就一股子邪火竄上來,臉上的表情相當瘋狂。
皇帝有些迫不及待地從高位台階上走下來,直接朝賀悠走去。沈嫻剛想挪動腳步趕在他前面,皇帝就冷不防側頭看過來,好似在欣賞著沈嫻的反應。
他像頃刻之間想明白了。
沈嫻心里一凜,就聽皇帝笑呵呵道:「你很緊張是不是?」
說話間,他已然走到賀悠面前,手里的劍抵著他父親賀相的咽喉,一手把賀悠從地上揪了起來。
有賀相做挾持,賀悠不敢輕舉妄動,任自己衣襟被拎在他手上。
皇帝面目又恢復了惡鬼般的凶狠,對賀悠道:「賀愛卿,你不是一向有主意嗎?你來幫朕出出主意,看看朕到底該怎么辦!怎么才能讓這個女人立刻死去!」
賀悠面無表情,甚至連一絲驚慌和害怕之意都沒有。他道:「事已至此,我也愛莫能助。」
「哈哈哈,」皇帝惡狠狠地盯著他,「你怎么可能愛莫能助!」他看了沈嫻一眼,一手擒住賀悠的脖子用力捏緊,咬牙切齒,「朕看她很在乎你呢。」
沈嫻眼神暴戾,沉下聲音道:「你敢動他,我讓你死無全屍、永不超生。」
賀悠呼吸急促,手扒著緊緊扼住自己脖子上的皇帝的手。皇帝湊近他,扭曲道:「是你,先騙取朕的信任,再與他們里應外合對嗎?你是叛臣,罪當株連九族!」
即使最後免不了一死,皇帝也絕不會讓背叛自己的人好過。
皇帝說罷,舉起手里的劍就狠狠往賀悠身體刺去。
「賀悠!」
他之所以任皇帝宰割,是因為賀相被挾持著,他不能夠反抗。眼見著那劍鋒離他身體不過分毫,賀悠赤手握住劍刃,霎時手上血肉模糊。
賀悠咬緊了腮幫子,眼神堅決。
就在這時,一支箭冷不防從殿外射來,精准地射中挾持著賀相的那個禁衛軍的喉嚨。禁衛軍應聲倒地。
殿外傳來霍將軍粗獷的聲音:「乖徒弟,師父教你的那套拳法呢,用起來!」
賀悠眼梢瞥見父親得救,霎時來了力氣,抬起腳朝皇帝攻去。
皇帝一驚,連連後退,賀悠撿起地上一把劍就朝他沖過去。
殿內禁衛軍見狀,連忙要涌上前去護駕,只要他們對百官一松懈,事情就迎刃而解。
當是時,許多箭矢從殿外飛來,直射向那些禁衛軍。隨著一個個禁衛軍倒下,百官得以松口氣,而與賀悠搏斗的皇帝最終孤立無援。
沈嫻冷聲道:「你殺他有什么意思,就算得手也不過是損失一個臣子。有本事,你就來殺我。你若殺了我,這皇帝還繼續任你當。」
皇帝見自己的人都倒下了,就沈嫻面不改色地站在殿前,她的話字字鑽心,皇帝怎能甘心,遂一刀撇開賀悠,就舉劍又朝沈嫻刺來。
她身後無一人站出來保護,皇帝以為,那是他們來不及。這對於他來說,是個絕好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