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羨眯起了眼,道:「好像我們說的是我爹,你這個問題已經超出了我們的聊天范圍。」
他們回到行宮時,正值正午,很明顯,沈嫻還沒有回來。她和蘇折在一起,估計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回來。
所以只好由賀悠和連青舟陪同蘇羨一起用午飯。
賀悠道:「你現在還怨你爹嗎?即使失憶了,他也是想回到大楚與你們團聚的。」
蘇羨抬起頭,道:「我什么時候說過我怨他?」
賀悠無奈道:「那你還這樣子氣他。」
「我只是提醒一下他,危機無處不在,他再不回去,惦記著我娘的人可多了。」
這廂,蘇折帶著沈嫻穿梭在來來往往的人潮里。沈嫻不情不願地由他拽著,手上有股不容她抗拒的力道。
她心里在想,說好的統一戰線呢,說好的改變戰略呢,結果一到了關鍵時候,連兒子也丟下她不管不顧了,還是她親生的么。
她強迫自己不要把注意力集中在蘇折的身上,想什么都可以,看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想他,不能去看他。
手腕上的那只手動了動,卻不是要松開她。寬大的袖袍下,他手指微動,順著沈嫻的手腕緩緩往下滑。
直至碰到了沈嫻的手。
沈嫻手指下意識一縮,卻是慢了一步。結果被他手指交纏,強硬扣住,最終與她十指緊扣。
他手心里的觸感和溫度浸透自己的皮膚,傳達到了心里。沈嫻從側後方看著蘇折的背影,心里泛開陣陣悸痛,卻是勾唇笑道:「光天化日,大庭廣眾的,你這般緊牽著我過街而行,就不怕人言可畏?」
蘇折似乎一笑而過,無所謂道:「做都做了,怕什么人言可畏。」
事到如今,還有什么可顧忌和避諱的。他倒是恨不能讓所有人都看看,他就是愛牽著這個女子。
「你要帶我去哪兒。」
「不是說了么,帶你隨處走走看看。」
那袖擺下,沈嫻悄然與蘇折的手做斗爭,可是就不見他松動半分。她心里又煩又苦,以往自己所奢求的甜蜜,卻在這種不明不白的情況下上演著。
沈嫻沒有辦法做到像他那樣平靜,盡管她經過許多的歷練和打磨,修煉成的一顆再怎么平寂的心,到了蘇折面前,最終也還是會方寸大亂。
蘇折路過一間首飾鋪時,想了想,帶著沈嫻走了進去。
沈嫻抗拒道:「我不看首飾。」
蘇折站在台階上,回頭看她,那深沉的視線在她臉上停留,觸及發紅的耳根時微微頓了頓,道:「我要看,成嗎?」
「要看你自己進去。」沈嫻撇開眼,避免可他視線接觸,氣悶道。
但毫無疑問,她還是被蘇折給拖進去了。以前她怎么沒覺得,這個人居然如此蠻橫。
蘇折在鋪子里挑了好幾樣發簪。
彼時沈嫻坐在銅鏡前,有些怔愣的,她剛要站起來,就被一只手壓在肩膀上又坐了回去。
透過銅鏡,她依稀看見蘇折就站在她身後,潔白的手指間拈著一枚發簪,輕輕地送入到她的發絲間。
沈嫻回不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