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艱難的時候都挺過來了,還有什么是過不去的呢?
殿上氛圍不錯,就算是假象,也比剛來時那宮宴上的氣氛要輕松。可能是沒有蘇折在的緣故。
連青舟便道:「在下船上收藏了一些好酒,不知眾位可有興趣一品之?」
這群北夏官員一上來就連番給連青舟和賀悠敬酒,怕是想等把他們灌得半醉以後另有所圖。
有北夏官員回道:「有吾皇御賜美酒,怎還能勞煩連公子另外拿酒。連公子就不要破費了,我們北夏這點酒還是招待得起的。」
連青舟道:「好東西當然要拿出來和大家一起分享。」
沈嫻一見他笑眯著狐狸眼,便心知肚明,挑起了眉道:「他是商人,走遍天下各地,喜收藏各地美酒。既然他說是好酒,那必然是難得的佳釀。眾位不妨品嘗一番。」
說著,沈嫻便讓行宮里的禁衛軍去連青舟的船上取酒。
開玩笑,連青舟私藏的酒,可都是十幾二十年的老酒。這群北夏官員要灌酒,看最後不把他們全部喝趴下。
這海邊的夜,總是意外的爽快晴朗。
蘇折是在這清爽的夜里回來的。
北夏皇安排有宮人隨時隨地在行宮宮門等候著,若是見了蘇折回來,才能第一時間通報。
眼下宮人見了他,其中一個轉身就飛快地往回跑來報信,另一個宮人便唏噓著迎上前,道:「瑞王殿下哪兒去了,皇上都擔心死了,老天保佑,可算是回來了!」
蘇折回來得風塵仆仆,他似有些著急,步履疏闊,衣角翩翩。他臉上神色清淡,道:「皇上那兒我稍後會去,眼下另有去處。」
他有他一回來就必須立刻要見的人,多耽擱片刻都不行。
現在他就只想見她。
那宮人是個心思靈巧的,道:「王爺可是要見什么人?眼下所有人都在正殿那邊呢。」
蘇折腳步一頓,側身看著他。
宮人道:「王爺大概有所不知,今晚皇上設了餞別宴款待楚君呢。」
蘇折輕挑尾音,有些疲倦:「她要走?」
宮人應道:「是的,說是明天一早就啟程的。」
話音兒一落,蘇折便調了方向往大殿的方向去。可走了幾步,頓了頓,又換了方向,往自己住的地方去。
宮人不解,道:「王爺要上哪兒去?」
蘇折道:「我回去換身衣,稍後便至。」
他披星戴月地回來,滿身風塵,他是不是要把自己整理一下再去見她。那殿上宮宴一時半會兒也不會結束。
這時報信的宮人已經氣喘吁吁地跑到正殿這邊來了,稟道:「啟稟皇上,瑞王殿下回來了!」
沈嫻端著茶杯飲茶,手里的動作頓了一下。
所有人都側頭往殿外看去,獨獨她沒有。
北夏皇遲遲不見殿外蘇折的身影,便道:「他人呢?」
後來又有一宮人回來稟道:「瑞王殿下先行回了宮苑,道是稍加休頓,稍後便至。」
瑞王殿下還沒來,而這宮宴上的氣氛,頓時又有一種莫名的怪異。也不知這宮宴他到底是該來,還是不該來。
但蘇折最後還是來了。如上次宮宴一般,身上帶著清潤的氣息,勘勘在沈嫻對面桌前拂衣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