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中備有酒。
他平時不飲酒,但如若今日她肯來,陪她醉一場又何妨。
他們可以有許多話說,只要她開口問,哪怕是問起他最避之不及的話題,他也肯將自己最丑陋的一面展給她看。
只是他等到後來,沈嫻終於還是沒出現。
玉書額頭包著布條,只卧床休養了兩日,就閑不下來。
這日,她尋到了曲水長亭來。
遠遠看見蘇折靠在廊邊,闔目養神。微風吹拂著那一襲衣角,墨發散於襟上,實在美好得像一個夢。
玉書靜靜地看了許久,他都沒動靜,才敢輕輕挪著腳步靠近些。
她看見桌上有酒壺,只是歪倒在石桌上,越近便聞到空氣里泛著一股酒香。
玉書心里一咯噔。
闊別多年,這次回宮來,她了解到的他的第一個習慣便是避酒。可是而今,他竟飲酒了?
為什么呢?
這次玉書直走到他跟前,大約是飲酒的緣故,他竟都沒有發現。
後來她在他身前輕輕蹲下,低頭看了一眼他隨意搭在長椅上的那只手,指節分明,修長好看。
她跟做賊似的,偷偷去捧起那只手,小心翼翼地將一枚指環套到了他的無名指上去。
只是將將有此動作,蘇折便察覺到了,下意識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低低喚道:「阿嫻。」
玉書一顫,蘇折抬眼一看,瞬時便松開了她,另一手捏了捏鼻梁,一邊醒神一邊淡淡道:「你來干什么?」
玉書道:「我來還東西。」
她鼓起勇氣,正欲繼續將指環套進,被蘇折曲指擋開。
蘇折晃眼一看,以為是那枚戒指找到了,可他再細看一眼,發現又不是最初的那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