凈遠下意識地避開了善慧的目光，低聲道：「我曾在浮空島上偶遇洛雲瀟。」

頓了頓，他還是忍不住道：「我觀此人，並非凶殘殺戮之輩，為何……」

「凈遠，你是在幫那魔頭說話？！」

善慧猛地一拍桌子，整個人幾乎竄起來。

但因為雙腿被毀，未能恢復，只能狼狽地倒下去。

凈遠伸手想要去扶，善慧一把將他的手揮開，厲聲道：「凈遠，你看看，你好好看看這大悲寺，如今已經成了什么模樣？師父生死未卜，多少僧眾魂飛天外，大悲寺成為一片廢墟，這樣的魔頭，你竟然還想維護他？！」

「師兄，我不是……」

「阿彌陀佛，凈遠師叔，您有所不知，按魔頭攻打我大悲寺，是為了奪走寺中至寶還魂燈。」身旁伺候善慧的小沙彌忍不住開口道，「洛雲瀟帶著許多魔頭，他們見人就殺，見屋就毀，被屠戮的何止是大悲寺，還有慈悲城中那些無辜的信眾。」

凈遠的瞳孔縮了縮。

還不等他問話，就聽善慧用嘶啞的聲音道：「凈遠，你還記得那個把你當親弟弟一般教養疼愛的二師弟嗎？悟徹他……也是死在洛雲瀟手中，如今就連唯一復活悟徹的希望——還魂燈，都被那魔頭奪走了，你如今卻說他並非殺戮之輩。凈遠，你對得起你的二師兄嗎？」

凈遠只覺胸口劇震，腦中嗡嗡作響，好半晌才啞聲道：「洛雲瀟為何……要殺二師兄？他怎么殺的了二師兄？」

他猛地抬起頭，往日里溫和靦腆的俊臉含著刺骨的殺意，清澈的雙目也在一瞬間變得血紅。

「大師兄，這些年二師兄在哪？在做什么？跟洛雲瀟有關嗎？！你們到底有什么事瞞著我？！」

善慧對上凈遠赤紅的雙眸，心底竟涌現出一絲難以言喻的恐懼。

但很快，他的眼中就掠過一絲被冒犯的惱怒，厲聲道：「凈遠，這是你與師兄說話的態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