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這是天魔琴的聲音。

曾經在神樂師的傳承空間里，她也隱隱地聽見過。

在錦王府重塑靈根的時候，也恍惚有這樣的聲音回響。

可卻從沒有一刻，如現在這樣清晰過。

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回盪著，那蒼老、渾厚而誘惑的聲音。

「你想要變強嗎？」

「如果你想要成為至高王者，那就將你的血肉祭奠於我，將你靈魂奉獻於我！」

「我會代替你，拱衛你，讓你從此高高在上，所向披靡。」

撕拉——！

古越的黑甲再一次撕破了慕顏的衣衫。

背脊上的傷口，深可見骨。

原本壓制下去的屍毒，在丹田處蠢蠢欲動，宛如火燒。

慕顏的意識越來越模糊。

而小寶撕心裂肺的哭喊，與天魔琴誘惑的聲音卻越來越大。

如果將靈魂奉獻於天魔琴，她就能獲得至高無上的力量。

如果讓天魔琴掌控身體，她就能活下來，就能保護小寶……

慕顏的唇動了動，仿佛想要說什么。

可猛然間，凌亂的聲音，仿佛從天邊傳來，「娘親是最厲害……小寶最愛娘親了……」

「君慕顏，你，天命注定，是我帝溟玦的妻子！」

被赤紅染遍的雙目，陡然閃過一抹刺目的光芒。

因為疼痛而佝僂的身形，撐著鮮血淋漓的天魔琴，緩緩站起來。

「天魔琴，我再說一次！」

「我才是你的主人！不要再企圖誘惑我，控制我，取代我！」

纖細染血的手指，輕輕撫摸在琴弦上。

動作溫柔，卻充滿了決絕無回的威脅，「今日我們只有兩個結局，要么，我死你等待下一任主人；要么，將你的力量借給我。助我脫離眼前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