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管？」李天命咬牙道。

「越管，老人越死，何必呢？他在這很久了，經常挨打，對他來說，這是家常便飯了，你別多管閑事把人害死了。人一輩子就一條命，死了就沒了。」藍芸淡漠道。

這些話，對李天命來說，等於澆了一盆冷水。

黑暗鏡靈的邪念，並沒有影響他的善惡是非觀，只是容易加重他的情緒，怒就會更怒，愛就會更愛，霸道就會更霸道……正義，也會更正義。

所以這場面，如果不是藍芸限制他，他根本控制不了！

如今，冷水這一盆冷水，也確實讓他心中的怒火慢慢壓下去，眼睛的黑霧也開始消散，然而憤怒並不是消失了，而是沉浸在心底，隨時都會爆發。

「黃道世家，小獅王，黃道聖？」

李天命冷冷得看了一眼那一大群金環弟子，他們不但不會阻止黃道聖，甚至有人叫好。

黃道聖身份很高，有『聖祖之資』，屬於在萬道谷前程極其遠大的類型，背後還有上古世家撐腰，他在這打人，哪怕路過之人心里鄙夷，但真要去阻止，還是沒人。

就如藍芸所說，這掃地大爺挨揍，那是家常便飯了。

不是他討人嫌，而是有人開了這個頭，就以打他為樂了，反正不打死，也沒人管。

李天命只能咬牙，不表現出在意，藍芸說得對，黃道聖現在打人，就是出一口氣，要是讓他發現，打這老人能讓李天命生氣，那這老人就真的死定了。

「你是殺了黃道雄，不過黃道雄這小子，連朝天榜第一，都得讓親爹開後門，算個屁。你哪天要是能把這小獅王拿下，那才算本事。當然了，利用速度戲弄別人可不算，我說的，是真正的，光明正大的打敗，最好是在萬道通天戰場上！在那里打敗他，你就能進『上道墟』，觀摩歷代谷主天魂修煉了。那才叫本事，明白？」

藍芸的話里，仍然認為，就算李天命真能做到，那也是很多年後的事情了。

她也就隨便說說。

因為在她眼里，李天命也不會有這么多年。

「打敗？我只想當眾宰了他。」李天命目光陰郁，低頭說道。

他不在聽身後的動靜，和藍芸一起直接離去，這反而是保護那掃地大爺的方法。

就如藍芸說的那樣，小獅王只是為了出氣，他打了幾下，發現索然無味，根本出不了氣，就只能把那掃地老人踢到一邊去了。

「宰了他？萬道谷內，所有被定為有聖祖之資的弟子，都會受到一定的規則保護，比如說，會有人強行截停戰斗等。這是這部分弟子的特權。」藍芸道。

「說好公平，又設立特權？」李天命咬牙問。

藍芸聳肩一笑，道：「你這不是廢話嗎？所謂的公平，就是為了特權服務的，不是先有公平，再有特權，而是先有特權，再有公平，明白嗎？是一撥人先握住了最高的特權，然後讓下面的人保持公平，這樣又能享受，下面的人又能勉強滿意，明白？」

「那這萬道谷，和這世界上，任何一個勢力，都是一個德性。」李天命嗤笑道。

「不然呢？有人、有競爭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不只是打打殺殺，江湖更是人情世故，人是由情感驅使的生物，世界上並沒有最純粹的武道追求，所有人的強大，都是有原因的，要么為了身份、地位、尊重、女人，財寶，這些才是最原始，寫在你血脈里的驅動力，你要說有一個誰，無欲無求，只求武道，追求生命的極限，那不好意思，他的生命必然是空白的！」

「空白的生命，秩序里不會有內容，那他反而最走不遠。修煉修煉，就是踏過紅塵，超越凡塵，跳出宇宙，擁抱世界法則！」

藍芸認真道。

「……你這時候，倒是像一個師尊了。」李天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