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很突然的告別。
蘇銳甚至是從宙斯的話語里面聽出了一種遺言的味道來。
否則的話,為什么他此刻又提到了丹妮爾夏普和唐妮蘭朵兒?
這是他的兩個親生女兒,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的骨肉至親啊。
其實,到了這種關頭,宙斯的情緒已經表達的非常明顯了,在這種時候,他最在意的不是黑暗世界,也不是自己的神王宮殿,而是那兩個寶貝女兒。
此時此刻,這位眾神之王,就是一個普天之下最普通的父親。
蘇銳很是有些不解,宙斯的話讓他的心中有著很強烈很清晰的難過之意,而一旁的丹妮爾夏普的眼睛都紅了。
很顯然,宙斯的舉動也有些出乎她的預料。
怎么就那么突然的告別了?怎么就好像要開始交代遺言了?
丹妮爾夏普走到了宙斯的身後,抓住了父親的手。
「爸爸,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就是一場會談嗎?你為什么忽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這是怎么了?按照事情的正常走向,不該這樣的啊!難道不該是黑暗世界強勢表明自己的態度,然後用最暴力最無解的手段來碾壓光明世界的某些所謂大佬嗎?
「丹妮爾,你哭什么,你老爸我又不是去送死。」宙斯笑著拍了拍女兒的肩膀。
丹妮爾夏普則是把頭靠在了父親的懷里面。
雖然不是一個特別孝順的女兒,但是丹妮爾夏普卻清楚的知道,身為黑暗世界的眾神之王,宙斯為這個世界付出了多少。
他站在雪峰之巔,所承受的壓力,根本不是常人所能夠想象的。
怎么事情忽然就發展到了這種地步?
蘇銳扭頭,看了看舷窗外面的那支奴干直升機編隊,帶著很明顯的情緒,說道:「我現在就把它們都給炸了!」
蘇銳的激動與憤怒一下子就都涌上來了。
這種情緒其實也是一把雙刃劍,有些時候會傷了自己,但是,當蘇銳爆發開來的時候,絕對會給敵人形成更大的傷害。
「你還是要穩定一些。」宙斯再度拍了拍蘇銳的肩膀:「有些時候,不要太沖動,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里面……」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里面……
宙斯的這句話還沒說完,蘇銳的眉頭再度狠狠皺起來,他一把抓住了宙斯的胳膊:「你要去哪里?為什么還說自己要消失一段時間?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蘇銳有點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在他看來,宙斯是那么的強大,無論再強的高手,在他的面前都像是紙糊的一樣,可是這一次,他究竟是遇到了怎樣的危險,何至於說出這樣充滿了離愁別緒的話來!
「你們要知道,這世界上能殺了我的人還沒出生呢。」宙斯笑著安慰了一句,然而,這句話落在蘇銳和丹妮爾夏普的眼睛里面,簡直就是最蒼白無力的安慰。
「有什么危險,我可以和你一起承擔一起面對。」蘇銳抓著宙斯的手腕:「我雖然一直不待見你,可也是把你當兄弟的。」
當兄弟的……
「我可沒把你當兄弟。」宙斯哈哈一笑,他本想開句玩笑,補上一句我是把你當成兒子看的,然而,當他看到丹妮爾夏普那紅紅的眼眶之後,這句玩笑話又沒能說出口來。
「我從來都沒見過你如此沒把握的樣子。」蘇銳說道:「這真的不是你。」
「可是,這就是世界。」宙斯說道,停頓了一下,他補充了一句:「也是人生。」
「這種時候就不要再灌心靈雞湯了。」蘇銳眯著眼睛看著宙斯:「你到底要去哪里?」
「去一個地方,那個地方你現在可能還不需要知道。」宙斯說道,「去那里談判。」
「如果是普通的談判,根本不需要你親自出場,也不需要你交代遺言。」蘇銳狠狠擰著眉頭,聲音清冷中帶著急躁。
宙斯笑了笑:「我們這邊可以強勢展現出自己的態度來,但是那邊同樣也有高人,光明世界和黑暗世界在這幾百年里面一直就處於相互的制衡之中,在兩個世界的一些『交界處』,更是無法言說的灰色地帶,當然,我說的話是什么意思,你應該也明白的。」
「你要去的那地方,對你來說很危險?」蘇銳說道,「說實話,我不太了解那些所謂的灰色地帶和交界處,但是你這么一說之後,我的心里面好像已經有點大概的猜想了。」
「你現在不需要猜測太多,把我交代給你的事情完成,說不定我明天就回來了。」宙斯笑著說道。
他此時倒是顯得很灑脫,也很樂觀。
但是,如果明天回不來呢?
蘇銳把這句疑問壓下去,又問道:「我想,那一次卡門監獄的監獄長來找我,問我願不願意取你的位置而代之,是不是就是因為這次事情?」
蘇銳很敏感,這兩件事情總算是被他給聯系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