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歐陽是真的沒在邊榮山設下任何的埋伏。

秦史黃所立下的flag，轉眼就要變成了現實了。

不知怎么的，老秦這一次並沒有選擇跟過來，他用的理由也很奇葩——美其名曰要給蘇銳和李悠然創造二人世界。

「說實話，華夏的那些特種兵，確實給我造成了不少的麻煩，如果我不是跑出了國境線的話，恐怕也要栽在他們的手里面。」岳歐陽說道。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睛里面很明顯的有種落寞的感覺。

就像是周顯威之前所說的那樣，二十年，已經是換了天下了。

「都說人體才是最鋒利的武器，可是，我不得不承認，現在這是熱武器的時代。」岳歐陽說道：「我們這一幫人，終究會過氣的。」

「我不是來聽你感慨的。」蘇銳看著他，神情之中帶著很明顯的冷意……以及殺意。

「我也不是來對你感慨的，只是隨意地說幾句心里話罷了。」岳歐陽的聲音淡淡：「看著你們，我就仿佛看到了當年的自己，畢竟……」

他的話還沒說完，李悠然便把話頭接了過去：「畢竟，那個時候的你，也同樣是這片江湖的希望。」

「是啊，那時候的我，像你們一樣。」岳歐陽自嘲的笑了笑：「在成為天下道門的大師兄之後，很多人都認為我將是未來江湖世界的領導者，所謂的武林盟主必然是我。」

「但是，你卻做出了走向了反向的一面，做出了這種人神共憤的事情。」蘇銳的眼睛已經眯了起來。

岳歐陽自嘲的笑了笑：「和外面的大千世界相比，區區的江湖世界又算得了什么呢？我外出游歷一番之後，便發現，這個江湖，終究是要漸漸式微的，所謂的道門大師兄，連一個普通的世家子弟所能夠調動的資源都比不上，在這種情況下，枯守青山又有什么意義呢？」

毫無疑問，此時的岳歐陽似乎是在講述他的心路歷程了。

那確實是岳歐陽當年的心情。

花花世界迷了他的眼睛。

「那也不能成為你火燒孤兒院的理由。」蘇銳冷冷說道：「你就是個人渣。」

「燒掉孤兒院，已經是我脫離白鶴觀好些年之後的事情了。」岳歐陽淡淡地笑了笑，說道：「其實，越是往後，你就牽絆越多，越是身不由己。」

說著，他深深的看了蘇銳一眼：「未來的你，便一定會如此。」

其實，岳歐陽的這番話若是放在蘇銳身上的話，則是還可以有另外一種解釋——能力越強，責任也就越大了，這和岳歐陽這種替別人賣命的選擇是不一樣的。

「時至今日，你對當年的事情，難道沒有一點點的懺悔嗎？」蘇銳冷聲說道。

憤怒的情緒在他的心間奔涌著。

「如果懺悔有用的話，我肯定天天跪地祈禱了。」岳歐陽看著蘇銳，又看了看李悠然：「相信我，我確實是會後悔。」

類似的話，他對衛東雲也說過。

可惜，人生沒有後悔的路，每一步都算數。

「可這也改變不了你該死的事實。」蘇銳說道。

「我確實是該死，也確實是後悔了，不然的話，我又怎么會根本不設埋伏的等著你們的到來？」岳歐陽說道：「畢竟，你們違反規則在先，我完全可以一走了之的。」

「那你現在也仍舊可以走。」蘇銳冷冷地說道：「至於走不走得成，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之所以沒走，就是想要給二十多年前的大火有一個最終的了結。」岳歐陽看著蘇銳：「這是我的宿命，也是你的宿命，當然……」

說到這里，他的目光轉向了李悠然：「丫頭，你也一樣，你既然已經參與了進來，那么就別想置身事外了。」

「在動手之前，我有一個問題。」蘇銳眯了眯眼睛，聲音之中似乎都透著寒意：「你為什么要火燒福利院？為了殺掉我嗎？」

「沒錯，當年我就是為了殺你而已。」岳歐陽干脆利落地承認了：「只是沒想到，你已經被提前轉移走了，那場大火撲了個空，燒死的都是無辜的。」

燒死的都是無辜的！

聽了這句話，蘇銳恨得牙癢癢：「你還是人嗎！」

「我並不忍心對孩子們下手，所以，只是放了一把火，誰能跑的出來，那就是誰的造化。」岳歐陽說道：「否則的話，我直接鎖定你擊殺不就行了嗎？何必如此？」

他的話語之中滿是冷漠的味道。

聽聽，這說的還是人話嗎！

我不忍心下手，所以就直接放火！

蘇銳真的要被岳歐陽這觀點給氣瘋了，他咬著牙，脖頸之上已經是青筋暴起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個悲天憫人的菩薩呢！真有臉說的出口！」

「這有什么說不出口的？」岳歐陽淡淡的搖了搖頭：「畢竟，這就是我那個時候的心情與選擇，現在看來是挺可笑的，可是，考慮到我當年的處境、情境與心境，能做出這一步，已經是相當不容易了。」

蘇銳和李悠然都沒有答話。

很顯然，他們都被岳歐陽的言語給震得三觀盡碎。

「本來是想和你們聊聊天的，畢竟，哪怕戰勝了你們，華夏軍方也不可能讓我繼續活下去。」岳歐陽笑了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聊起天來就是這么的費勁，干脆，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