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歆瞬間驚醒，很快就意識到自己剛剛經歷了什么，一臉驚悚與不可思議地張眼看向楊帆。

這個學生是魔鬼么，竟然能夠在不知不覺中將她反向催眠，這怎么可能，她可是中心醫院心理咨詢室的丙級催眠師啊，怎么可能會被一個才十幾歲的小鬼給催眠了？

丙級催眠師啊，聽上去似乎很弱，比之甲級、乙級那些催眠大師也確實有著不小的差距。

可是，再弱她也是正兒八經的催眠師啊，她有證！

沒有一定的催眠天賦，尋常人就算是考一輩子也別想得到那張丙級催眠師的行醫資格證。

可是今天呢，她這么一個經驗豐富，有著八年工作經驗，而且還有證的丙級催眠師，竟然在一個還沒有走出校門的高中生面前栽了跟頭。

在正常的催眠流程中，沒有人把人催眠不說，反而還把自己給搭了進去。

在覺得奇恥大辱的同時，陳歆也不免感覺有些後脊發涼，從心底里對楊帆這個小年輕生起了一絲忌憚與恐懼。

因為她很清楚，想要催眠一個有著一定心理防御能力的催眠師，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算是他們科室的主任醫生，也不可能會這么輕易地就將她帶入精神引導的狀態中去。

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好可惡啊！

「陳歆，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快把那位同學帶到我這里來？」

程學乾加重了一些語氣，神色肅穆地深看了一眼楊帆，繼續出聲向陳歆喝斥。

陳歆再度驚醒，連忙回頭，感激地看了程學乾一眼，低頭道：「知道了，程醫生，我們這就過來！」

程學乾輕點了點頭，然後又轉身回到了診療室。

診療室中，程學乾沖另外一個同事張風禹點頭示意，張風禹會意，直接揮手示意里面的跟班護士將正在接受他他問診的學員給帶領了出去。

一時間，診療室中就只剩下程學乾與張風禹兩個人。

程學乾是這次的主治醫生，中心醫院乙級甲等的心理醫生與催眠大師，只差一步就能晉級到甲級心理醫生的行列。

張風禹是醫師，確切地說是中醫師，擅長尋脈問診，醫術不俗，這次過來是輔助程學乾等人檢查這些學員除了心理問題之外，是不是還有身體上的隱患。

「程醫生，怎么了？」張風禹探聲向程學乾詢問。

程學乾目光輕輕往外瞟了一眼，道：「看到陳歆面前站著的那個學生了嗎？」

張風禹點頭，就是因為看到了，他才會覺得奇怪，程學乾剛才突然起身離席，沒有一點來頭地就對陳歆一通訓斥，這很不符合他一慣的行事作風。

而且，那個學生明顯是最後才到的，程學乾卻非要讓他最先進來診看，這么明目張膽地開後門，是因為那位學員的病情太重，還是身份特殊？

張風禹認真地在楊帆的臉上打量了一下，十米遠的距離，並不會對他的視力造成任何不好的影響，他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這個學員面色紅潤，神采弈弈，兩只眼睛上下開嗑之間似有神光內斂。

這孩子身體康健，精神狀態也好得出奇，並不像是患了什么嚴重地心理疾病的樣子。

「他怎么了？」張風禹直接開口詢問：「該不會是某個世家的公子吧？」

「張醫生誤會了。」程學乾道：「他是什么身世我不清楚，我甚至都還不知道他的名字。之所以特意出去叫他進來，是因為就在剛剛，他把陳歆那丫頭給催眠了。」

「什么？！」張風禹一驚，連忙回頭向程學乾看來：「老程，你這不會是在開玩笑吧，這群學生娃里面，竟然有人能將陳歆醫生給催眠了？」

這個玩笑可是一點兒也不好笑，傳出去的話對陳歆的聲譽也會有極大的影響。

「我從來都不開玩笑。」程學乾神色肅穆道：「那個學生要么之前也曾學過催眠術，要么就是天生精神力異於常人，否則的話，他沒有道理能夠在催眠上反制陳歆。」

「而且，我個人更傾向於，他很有可能就是覺醒了精神力！」

「精神力覺醒？」

張風禹不自覺地直接就給搖頭否認，「程醫生你想多了，精神力覺醒到底有多困難你是知道的，整個西楚城，一百三十余萬人，能夠順利覺醒精神力的幸運兒加起來也不過五十余，精神念師更是只有二十一位。」

「而這個學生，只是一個高三畢業生，按年齡來算，也早已過了自主覺醒的最佳年齡，至於後天的刺激，他一個學生娃，無論是經驗閱歷，還是精神底蘊的積累，都遠遠達不到可以覺醒的條件。」

程學乾微微搖頭，輕聲反駁道：「你說的那是之前，不要忘了咱們這次是為什么過來這里坐診。聯邦政府投入這么大的人力物力，歷時三十幾年才開發出來的真實度百分之百的虛擬游戲，你以為真的就是為了娛樂大眾，再順便發掘幾個被埋沒在民間的草根天才？」

張風禹一愣，難道不是這樣嗎？

「精神刺激啊，張醫生！」

程學乾道：「虛擬世界之中，到處都是危險，處處都是誘惑，比起在現實之中，它既不會有真正的生命危險，又能夠讓人經歷一場又一場堪比真實的生死歷練，再加上虛擬游戲中一比十的時間過渡，同樣可以讓里面的玩家經歷更過，沉淀更久，這不就是精神力後天覺醒所需的全部全件嗎？」

張風禹一怔，這一點兒他倒是從來都沒有想過，不過聽上去似乎還蠻有一些道理。

畢竟《救世》可是全球首款真實度為百分之百的虛擬網游，玩家在里面經營產業，打怪升級，其實已然跟現實中沒什么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