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逢帶上房門就下樓了。
魏運年在客廳邊聽京劇邊看報紙,眼皮也沒抬的問道:「傷得重不重?」
「背上劃了幾道口子,沒什么大事。」
魏運年哼笑了幾聲,「這小子,還是這么不按牌理出牌。也好,捅了個窟窿,也總好過一直偽裝的風平浪靜。」
魏逢:「小二是個人精,每一步都算好了的,又故意擺出一副混不吝的樣子氣人。」
「所以他是霍家最大的福氣。這樣的人落到哪個開明的家族都是那個家族最大的福分。」
魏逢應了一聲。魏運年放下報紙,說道:「處理完這件事,你就退下來吧。你年紀也不小了,好好過幾天清閑的日子,成個家,過過普通人家有的小日子。別永遠活在黑暗里,沒名沒姓還隨時刀口舔血,誰也不知道什么時
候犧牲了。」
「大伯,您什么時候這么感性了?」
「每見一次霍小二,我就這么想過一次。作為你的長輩,我不願意讓你參加沒名沒姓沒軍銜沒功勛的暗線組,但你有別的同志沒有的寶貴特長,你必須去。」魏運年說這句話時難得的帶了些哽咽。
「伯父,我從沒後悔過加入暗線組。對我和其他戰友而言,那只是換了一種保家衛國的方式,無論多苦多難多危險,只要一想到背後是祖國,我們都甘之如飴。」
「好。不過,我們魏家沒有其他人能頂門立戶了,你不能再在暗線組,有魏家和霍家的護持,你會走得很遠的。」
「伯父,您這是什么意思?您的身體……」
「我的身體沒事。我已經六十多歲了,魏家也沒其他孩子能頂事,你的資質和技術都是最好的,和霍家的關系又不錯,你走仕途比其他人穩,得你來走。」
魏逢無聲地點點頭。
這是各個家族與勢力的均衡之道,他是理解的。
像霍予非和霍予沉,他們是不能同時走仕途的。
霍予沉看得很透,義務兵結束之後就出國深造了,避免了之後家里的糾結選擇。
霍家人雖然當時氣得跳腳,但多半還是心疼小孫子、小兒子的退讓與妥協。
他們這么大的家族,居然不能給最寵愛的孩子各種各樣隨心的選擇。
這事兒說起來也挺堵心的。
魏逢不確定他在霍予沉那個年紀的時候能看得如此明朗,迅速給自己做了選擇。
魏逢想到剛才劈頭蓋臉的鄙視了那貨一眼,心里頓時有些不忍了。
寵著他又怎么了?
他愛胡鬧又怎么了?
他再胡鬧也從未出格過!
一大幫在位高權重的人還不能多護著他一點嗎?
寵著他這性子到七老八十不也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