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二十六章 主公,說了你可能不信(1 / 2)

正當她打算起身去找人時,忽然在空氣中感應到了一絲微弱的牽連。

就像脆弱的神經忽然被撥動了一下,一股電流躥過流走十分玄妙的感受。

她抬起了頭,眉眼微動,視線便准確地落在一處,只見綠深交疊的葉片隨風輕晃,其中有一片葉尖上點綴著一個並不出奇的黑點。

當「黑點」不動時,就像是一塊濺上去的黑泥點,半分不起眼,但倘若離得近看了,才清楚它是有棱角起伏,是個活著的物體。

「……篦蟲?」

一個陌生的詞,但陳白起卻想都沒想便脫口而出。

這種感覺很奇妙,她雖然從來沒有見過這種蟲子,但她的身體卻好像還有另一個人的記憶似的,能完美復刻一些不曾見識過的東西留下印記。

篦蟲。

一種從胞衣脫殼便是成雙成對的蟲子,它們的成長期較一般蟲類要漫長太多了,而成熟期的雌雄篦蟲在進入交配期時,雙蟲的身體便會散發一種奇異的氣味來吸引彼此,因此雙蟲無論隔多遠,只要將其中一只放出,另一只都追隨氣味而來。

因此篦蟲有這種特性,所以巫族的人特意將培育成熟的篦蟲用於追蹤與引路。

當然,這種篦蟲得之不易,也只有巫族的人手上才有,也只有巫族的人才懂如何使用。

陳白起走上前,用了一點點巫力催動,被巫族馴服的篦蟲不再像壁畫一樣貼葉而伏,而是動作悠晃地飛到她手上。

仔細看,小小一顆落在掌心,像一顆圓滾滾的黑芝麻,它背部覆了一層硬甲殼,卻不是純黑的,在明亮的光線下有些顯銹紅。

總之「篦蟲」看起來完全不顯然,就像野地里隨處可見的那種瓢蟲。

她知道這是謝郢衣專程留下給她引路的雄篦蟲,雌篦蟲在他那兒。

看到留下的篦蟲,陳白起更加確定他們三人如今安然無虞,因此她沒有第一時間趕過去,而是先繞道去辦了另外一件事情。

耽誤了些時辰,當陳白起讓雄篦蟲帶路與他們匯合時,開已經大黑了,四野茫茫,土厚草莽,蟲鳴低吟。

她從開闊草地走到了稀林,草勢起坡度緩下,腿上的纏繞的濕熱倒沒有白那么執著了,夜間清風徐徐吹來,白日的悶頭濕熱也被吹散開來,只覺神清氣爽了許多。

走了沒多久,旁邊的雜野斜坡浮延起一層疏光,她打眼看去,便看到一群蓬霧聚集螢火蟲在草間飄過,昏暗的夏夜好像瞬間被洗禮了一般,密葉光籠影,尋常的夜也像有了另一種夢幻的濾鏡。

陳白起看到此景,再經夜風吹發輕揚,心情平靜而舒緩,她看到前路一片昏暗無光,卻經它們恣意歡快游走而變得敞亮,正巧篦蟲所引的路相同,她便跟著它們走了一段路。

不知不覺,她被引到了一片星斗澆灌而下的湖泊前。

她腳步乍停,抬眼間,只覺清新的氣息與豁然開朗迎面而來,夜蟲鳴起,層層鱗浪隨風而起,伴著跳躍的星光月色,她目光尚未從明凈波光的淺湖上移開,耳中卻收到一陣異樣的聲響。

嘩啦——

似有水聲被撥動的聲響,陳白起耳根子一動,她想著莫不是有什么動物落水了,於是撥開一截垂枝,走上前,卻不想下一幕卻看到了一幕美男出浴的畫面。

她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但這一刻還是有些猝不及防。

衣濕貼膚肌,墨發飽足了水份如光亮的絲綢垂落,底部一截如墨花散開,黑與白,如淤泥中盛開的一朵白蓮……

嘩啦——

她怔忡了一下。

等回過神來,十分自覺心虛立即轉開了眼。

然後,想了想,頗感無語又無奈地撫眼仰頭。

非禮勿視。

這是第二次了,她怎么好巧不巧又撞上這么尷尬的事,好在這一次相伯先生並不知她的存在,只要她悄然無息地默默撤退……

她放下手,腳尖微縮正打算往後挪。

但剛要動作,突然,陳白起腦中一道閃電劈過,她驀然清醒過來。

她停下,開始尋思,她這不是正打算想找機會看看先生身上有沒有紋圖符嗎,眼下……不正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但她又有些遲疑。

機會是機會,只是這種偷窺人男士洗澡的的行為……未免太猥瑣了吧!

她板起臉,內心斥責完自己,目光就忠誠地開始在湖邊毫無察覺的人身上窺看。

一切都是為了任務!

背……哦哦,白得發亮,不對,專注些。

嗯,轉過去了……咦,沒有?

前面呢……也沒有?

手臂上呢?

還是沒有……

奇怪了,怎么都沒有?

陳白起為難地顰起眉,視線不自覺地往下……

上半身既然哪都沒有,不會是在……

陳白起臉色頓時變得深沉起來。

這也太為難她了吧,她不是那種為了任務可以輕易掉節操的人啊。

這次猶豫了時間稍微長了些。

這時,她余光見水面閃過一道碎光搖曳,她動態視力經系統改造已算登峰造級,即使如今巫力不繼戰力因此折損大半,但卻不影響她的其它加成。

當她看到不遠處平靜的湖面像有什么東西朝這邊游過來,水紋層層漣漪泛開。

她察覺到不對勁,再定睛一看,借著星月之光與螢火偶爾的浮躍,卻見水下一條紅色水蛇正朝著相伯先生的方向游去。

叮——系統:檢測到紅線蝮蛇,劇毒。

陳白起一下嚴肅起來,現在可不容她多想了,眼見毒蛇已經要接近相伯先生了,她眼睛一瞟,在垂落的枝葉折了一片葉子,運足勁頭,對准蜿蜒游動的蝮蛇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