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九十一章 主公,巫族小輩(下)(2 / 2)

他們一族個特點便是寵孫,尤其曾曾孫,若是自家人開口,那就是完全沒問題。

陳白起問:「即使是為巫族,他們也不肯出手?」

巫長庭見她不明白,便具體解釋一下:「聖主看過巫族史記,便知道巫族本是從一整支族群分化為十二干支,若說巫妖王乃巫族的王君,那天命族便屬國師一職,與其它十一干支的下臣屬不同,他們一直以來都是特殊的,尤其如今十二干支經過多年各自為政,分化得厲害,早是同根不同心了。」

「再者,天命族習慣順從命運,認為天長地生、萬物皆有因果,若非一些重要的事情他們不會輕易干涉天命,之前為了卜算出巫妖王,天命族便折損了許多人的命數在其中,連天命族族老都半身坐化,與枯樹石床融為一體,一生不得下地。」

「巫族對天命族有愧,有虧,別的族人是不敢再輕易向天命族張口了。」

「若聖主想請他們替你卜算幽冥軍的事,就這樣張口是不行的,他們向來理比話都多,族中沒有哪一支分族能講得過他們的理,唯有曉之以情,若能為同族之親屬家眷,不用你開口,他們都會主動相幫的。」

這還真是逮著機會便開始給她逼婚……

她擺了擺手,道:「罷了,這件事以後再討論吧,且讓他們再找找。」

但聽了巫長庭的一番科普,她算是徹底明白天命族在巫族的地位了,還有謝郢衣屬於一個金缽缽,難怪當初他對般若彌生那樣冷淡躲避,她都死活要攥緊與他的婚約不肯放手,敢情是早就看清楚他身後有礦啊。

與巫長庭在宮門話別,陳白起回宮之後便立馬寫下十一卷封簡,裝入木盒中讓郎中送出宮交給宮門處等候的巫長庭。

巫長庭捧著盒子回到了之前那間土坯房,見到一直等候不離的十一人,他將盒中十一卷羊皮封簡取出,讓他們自行挑選。

十一人沒有猶豫,快速伸手,各自拿走屬於自己的任務,但他們都沒有著急打開,而是與巫長庭道別後,等四下無人之時才打開。

無人察覺,自此日起,陸陸續續許多大臣官員家中新增了些不起眼的人,或仆役、或有些小本領的門客、亦或者是美艷歌姬,這些不起眼的小事並沒有在秦國這一鍋烹煮的高湯上浮起一絲漣漪。

秦國目前表面上一切都沒有絲毫變化,但這世上有一種變故叫——風雲突變,它未來時,風平浪靜,但當它出現,卻是禍福已定。

十二月初五,一騎馬橫越數座城池的斥侯來報,有一支沒有旗纛與國家徽圖的軍隊在函谷關四周徘徊,而雍城令也連夜進城面見了右相,他提及近日雍城內有人無故傳播流言,且有一些不明異動,他曾多日夜間訪查,似有不明的勢力在城中流動,意在擴大散播秦國謠言,制造國內恐慌。

這件事陳白起很快也收到消息了,還是相伯先生主動派人來告知於她,他說自己打算前往雍城一趟查辨真偽。

這兩件事情發生在幾乎同一時間段內,很難讓人不將其聯系到一起,正值秦國動盪之際,會發生一些不可估算的危險倒也不算意外。

陳白起目前手上只有一支幽冥軍一千多人可調度,但幽冥軍如今現世太顯眼,她不打算此刻動用他們,另外她還有一批五百人的巫武化成石匠、木匠跟工匠在修宅子,可以挪動部分調動,於是,她派了百人巫武一路暗中保護相伯先生,在不引起他的注意之余,將雍城的消息第一時間反饋回給她。

她覺得這或許不是民間組織,而是別國的斥侯部隊,至於哪一國還不確定,但無論哪一國,或者直接好幾國都有可能。

秦國如今是什么樣的狀態,其它的國家只怕早就知道,他們一直沒有動靜,只是在觀望最佳時機,如今的刺探則是想看看秦國的底牌。

若是秦國沒有相伯荀惑與百里沛南鎮守,只怕它國早將派錚錚鐵騎兵臨城下,血染山河了。

在咸陽等待消息的陳白起,也沒有聽到趙國那邊傳來什么最新的消息,後卿中箭不治的消息好像一直沒有反轉,趙國依舊是公子玅手中把控,只是這么長時間過去了,後卿沒動靜,公子玅若勝券在握,為何不趕緊收獲勝利的果實,對病弱的趙王取而代之,廣宣於眾呢。

總歸趙國那邊的情況挺古怪的。

時日不經意又過去了幾日,謝郢衣終於要抵達秦國了。

陳白起從巫長庭那邊聽到這個消息,便計劃著這兩日出宮,由於秦宮一般人等不可隨意出入,尉衛跟郎中戒備著整個王宮秩序,她與姒姜的存在已算特殊,若想再添人,只怕她是個太傅也會被人攆趕出宮。

所以謝郢衣來了,不能夠與她一道賴在王宮住,但好在幾百人的快趕加工將她的新宅已修建好大半,除了北宛跟東宛的池子跟栽種的花樹還需要些時日,西宛與南宛已可住人,她打算將人安置在西宛。

當初巫長庭執意不惜耗巨資將她的新宅擴修得比原來大上十幾倍,她還覺得會浪費,但現在卻體現出好處了,那就是如果她娘家人(巫族)過來了,通通都有地方住。

另一邊,姒姜在得知謝郢衣這一號人物終於要來時,面上是漫不經心,但私底下卻是許多日前便開始偷偷置扮最惹眼的衣服、熏香、配飾,每日一套地在身上試,直到試出自己最滿意的那一套「戰袍」為止。

「要什么更美的臉,你真實的模樣就是最好看的了。」

因為陳白起的這一句話,他也不再折騰去弄一張更美的臉,專心在自己的臉上雕琢,讓其更精致美化。

眼下相伯先生出去雍城,他也不怕在外暴露自己的真容給陳白起添無謂的麻煩,反正在相伯先生的相府中他也一向是深居簡出,只做些不露臉的任務,整個秦國就沒有多少人能認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