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九十二章 主公,實用與好看(一)(2 / 2)

兩人都挺意外在城門開啟後的第一時間見到對方,怔忡了一瞬,便相視一笑,暖暖的日光灑下來,除了身上懶洋舒服,心上亦是暖流浸泡。

「阿芮。」

「郢衣?」

他剛開始還穩重地一步一步,但越近她,他越控制不住地加快了腳步。

他快步小跑著,城門外從雪巔河澗處吹過的風吹過他垂肩的黑發與青狐裘衣,他雙眸似熠熠的日光灼眼,他略帶氣喘地停在了她的面前。

「我、我很想你。」

他脫口而出,可話剛說完他自己卻愣在那里,待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么,一張冷皮臉轟地一下通紅了。

陳白起發現這一次再見他,他好似有些變化,以往他可從不會這樣,張口不顧別人什么反應,倒先將自己尷尬得面紅耳赤。

她稍愣了一下,擔心她一直盯著他,會讓他直接頭頂冒煙了,便狀似隨意地轉開眼,問道:「既然早到了,為何不傳信給我?」

見她沒有再一臉錯愕地盯著自己看,謝郢衣的心理壓力果然放松了許多,但有也些許失落,他不自地笑了笑道:「的確昨晚便到了,但想著城門未開,等天亮入城之後,稍作整理再去見你,但沒想到……」

是意外,還是驚喜,總歸他知道自己是很開心來咸陽第一個所見的人是她。

他忍不住又看著她,嘴角禁不住向上場,他想表現得冷靜一些,但越想掩飾越遮掩不住。

一段時日的煎熬,他如春山之光化雪,心底因藏有一個人,說不得,想不得,日日輾轉反側,便那是冰峭傲骨都磨得沒了棱角,只想以最柔軟的一面來待她。

「我猜著你該是這兩日來咸陽,倒也沒想到,剛來等頭一日,你便來了。」陳白起自己也覺得就挺突然的,由於這幾日相伯先生去了雍城不在朝中主持朝會,所以她早上便能騰出時間來專程接他。

謝郢衣卻幸慶道:「那就好,沒讓你等空。」

陳白起卻偏了偏頭,笑眸輕眨:「空等也無妨的,你是我的好友,亦是我請來的貴客、幫手,這樣的誠意我該讓你看到的。」

她的話就挺直白了,除了那一句「好友」他聽得不太順耳之外,她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讓他歡喜。

謝郢衣抿了抿唇,他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心底有一股火燎似的沖動,他忍不住問道:「我、我知此時問這個不太合適宜……」

他心底的火像一並燒入了眼中,看得陳白起一怔,一種無形的炙熱從他身上包圍過來將她籠罩。

「但請見諒,你且勉強聽聽,你走之前曾說過,你會好好地考慮我們之間的婚約,那現今,你、你考慮得怎么樣了?」

陳白起沒想到他會問這個。

若是巫長庭問,她隨口也就糊弄過去了,但她的確承諾過他此事,若出口必踐言。

她見旁邊一直沒走的校尉,他轉過頭假作一副什么都沒有聽見的模樣,但實則她知道他在聽。

她道:「這處不便說話,你承諾過你便不會實言,只是有些事我還需與你私底下商量一下。」

謝郢衣何其聰明,一聽這話,便知她對這樁婚姻並非如以往那般矢口否認。

他頷首,偏過臉垂睫,語氣如轉軸撥弦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我不急。」

不,他很急。

自從收到巫長庭那一封信之後他便更急迫了。

他不想因為他的清高孤傲、等待沉默而失去她,所以他憑著一腔孤勇,當面說了他一直存於心底的話,也問了他一直耿耿於懷的事。

見了那駟馬青銅軺車,他對中原文化了解得比其它巫族更透徹些,他想起她如今的身份,便問道:「聽聞,阿芮現在是秦國太傅了?」

陳白起知分別數月,他想與她聊聊身邊發生的事情來減少剛見面的疏離感。

她配合道:「嗯,巫大哥在信中還提了些什么?」

「不過都是寥寥幾筆帶過。」

「那你是想聽更詳細的經過?」陳白起拉他上車,兩人乘車而行。

他期待地看著她:「若阿芮願意騰些時間講給我聽的話。」

「閑下一路恰好無事,便講與你聽。」

陳白起抽重點講述了一下她在秦國的經歷,謝郢衣聽得很認真,也沒有打斷插話,等她講完了,他才道:「阿芮身邊發生了這么多事,郢衣卻無緣參與其中,甚是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