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九十九章 主公,你醉了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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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一向與太傅拌嘴的御史大夫都認可了,他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真的嗎?那我也試試?」張贛道。

這一次她邀請的人有借了她駟馬軺車的少府張贛,他這人性子有趣,與他正經講理他卻不屑得搭理你,但凡你一激他,他便容易上鉤,這一次他顧忌著他們太傅府與朝官不和諧的關系,不願赴約,但陳白起只需在請柬多提一句——

如果連交友都需謹慎膽小地顧忌別人的視線,你這樣的人,本公亦不屑於相交。

他讀到最後,倒吸一口氣,果然氣沖沖地讓人回了訊。

要說這一次來她這一趴的人都是秦國頂級的人員,不說左、右相,稽嬰這個御史大夫,九卿之一管禁軍衛士守衛的衛尉,內事管宮正,財務大臣少府,國君侍衛郎中令……她隱住唇邊的笑意,一臉毫無心機地應酬著他們。

陳白起終於放過稽嬰了,她對他們介紹道:「這魚肉我特意挑選最肥美之部位,片下來一直用干凈的雪塊冰凍著,不讓它肉質起變化,是以隔著時辰亦不會有泥腥之味,而這蘸料乃我獨家秘訣,諸位倘若試過難忘,那也只能往後多多來我府上品嘗了,我可不外傳啊。」

眾人聽她這樣風趣一說,都歡快大笑。

「好了,諸位都是精細人,雖然是第一次這樣用食,但嘗試一次,相信你們會覺用食既是一件飽腹之事,亦會是一件趣樂之事。」

她話音一落,湖心的一座無橋涼亭飄來了琴、磬、蕭、塤和奏之曲,湖面一盞盞飄揚的明燈,煙籠寒水月籠紗,一名窈窕的武姬著輕衣隨風起舞,軟劍時而剛勁,時而如蛇纏繞,隔岸晚望燈火下,弄影清綽迷離。

氣氛一下便來了,接下來大伙都放開了身上的包袱,無論是文官還是武將都在餐桌上瀏覽、挑選著自己喜歡的食材,有偏好素食的,見到蘿卜白菜鮮菇,便煮了一鍋素齋宴,有偏好肉食的,見到牛羊豕,便煮了一鍋香肉烹,也有偏好熏制的熟食臘貨,學著太傅的示范直接拌上干碟送嘴。

撞上有人好奇不確定的食物時,旁的人吃過後便對他大贊推崇,如此攀談下來,平日不太熟悉的人也能聊上幾句家常,關系不錯的人則到一旁飲酒暢聊。

鮮壓榨的果汁跟果酒也很受歡迎,很快便清空了一輪,但很快又有人備上,四周時常有仆役盯著餐桌,一旦少了哪樣,便會第一時間添加。

這邊,陳牧跪坐於席間,有些失神怔愣地盯著面前咕嘟煮開的湯鍋。

「你不去選些喜歡吃的東西嗎?」陳白起坐過來問他。

他轉過頭,看著她,沒有出聲。

陳白起又問:「若不喜這些,還有一些蒸米糕、豆糧包,你可喜?」

陳牧終於問道:「你怎會做這樣?」

陳白起微笑:「為何這樣問?」

陳牧低下眼:「我兄長,曾經也給我做過這種湯鍋,他說這叫火鍋,可以將所有的食材放入一起煮,然後一家人圍在一塊兒吃,乃是冬日最暖和的吃法。」

陳白起一時沉默了下來,她將手上挑揀的一些他曾喜歡的食材放在爐邊,她像一個和藹的長輩一樣,對他道:「別挑食,多吃些肉食與雞蛋,你還在長身體,要早睡早起,莫要多愁煩惱,否則以後可能會長得比旁的同齡人矮。」

她輕拍了一下他的腦袋,便起身走開了。

而陳牧聽到她這一番叮囑的話,悄摸上了頭頂,但又很快放下了手,卻是鼻尖,眼眶微紅,他低下頭,緊緊地攥緊衣擺。

兄長,牧兒想你……

——

陳白起像一個盡職的主人家,招呼著客人食喝,等她轉了一輪,將每一個人都聊過一遍之後,便端起果酒,這是用桑椹、杏梅、酸果子泡的果酒,她嘗了嘗,覺得沒有現代釀的果酒有味,以後有機會她便自己試一試能不能泡些上乘的果釀。

這些果酒是拿純釀來泡的干果,度數不低,她沒有喝多少,但她這人喝酒上臉,不一會兒便感到臉皮有些發燙,飄起了紅。

由於棚里有火樹烤著,哪怕寒夜亦不會覺得太冷,她覺得她的臉被火一烤更燙了,但她還是堅持著烤了一盆涮了蜂蜜,又灑了孜然的肉端給相伯先生,他與南燭都不太擅長廚藝這一塊兒,只能學著旁人拿了食材放下沙鍋中煮熟。

相伯先生見她如此有心,很是感激,他接過後沒放下,卻對南燭道:「你再去取些吃食來煮。」

南燭眼巴巴地盯著先生手上那一盆烤得金黃脆香的羊腿,咽了一口唾沫,他想啃一根羊腿再去,可見先生無動於衷的臉,他只能哭唧唧地跑開了。

相伯先生等南燭走開,對她道:「你這是飲了不少酒?」

「不過幾口,我容易上臉。」陳白起的小臉紅撲撲的像個熟透了的蘋果,她不由得拿冰涼的手背貼了貼臉頰,感覺這樣會好受一些。

「你的臉很紅,不如用涼水敷一下會舒服一些。」他不動聲色地建議道。

陳白起想了一下,也覺得先生說得挺對的。

這次宴席上有這么多重要的客人,若瞧見她這張紅得跟個猴子屁股似的臉,確不太庄重。

相伯先生又提議道:「湖邊有水,我與你一道去吧,我手上恰好沾了些油膩,亦想一並洗洗。」

他誠邀她一塊兒到湖邊去,陳白起便不疑有它。

拋下在席上熱鬧的一眾,他們兩人單獨來到湖邊,聽著遠處緲緲靡靡的清悅琴音,湖水沒有黑夜的深沉,相反,它因陳白起點綴在空中的燈而如同火焰一樣燃紅一片,恰如半江瑟瑟半江紅的意味。

相伯先生讓她幫忙端著那一盆烤羊腿,也不知他為何不放在席上,莫不是怕被人偷食了?

然後他撩袍蹲在湖邊,取出一塊干凈的素色帕子浸濕,水光、月光與燈光,他半張臉介於各種流溢之下,好看得令人目眩神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