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九章 主公,城中驚變(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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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你,忽然讓孤想起了一個人。」

他揩過嘴角的血痕一抹,淡白的唇色一瞬妖豔黯紅,但他神色卻像一個天馬行空想到哪便說到哪兒的孩童,他卷密的睫毛微垂著,如囈語輕嗌聲道:「她也姓陳呵……」

陳白起在這樣的情況下並不想聽他東扯西話,她一動,地表的靜謐的塵土便悚懼浮起一圈黃霾的波紋,氣盪開來,如泰山壓頂之威勢,暗薩豈能由她再繼續傷害南詔王,一眾伏地一躍,數條黑鞭長影各施本領朝她攻去。

吐針綿長如雨,暗薩專挑刁鑽的位置,直射其面,欲奪其雙目,陳白起反手舉劍一擋,封鎖了雨錦針的全部路數,「叮叮叮」地幾聲清脆細微撞響,毛針如數墜地。

她沒有停歇再一個鬼步閃移,干凈利落抬高手臂,一劍揮去,暗薩一驚,搶險欲躲,但卻被陳白起更早一步封鎖了後路,打斗與決戰是一個道理,誰先把握住先機誰就能夠穩操勝券,只見擋在前方的幾個暗薩如脫線的風箏一樣四肢離地撞飛出去,身上各處遺留下深淺不一的刀痕。

其它暗薩自知她的厲害,打算集眾合之力,一起上時,卻見白馬子啻病弱安靜地撐著白虎站了起來,他伸臂攔下了他們。

他方才提的那個人,是他在被鎖在那一方暗無天日的地方懵懂渾噩時,見到的第一個讓他有異樣情緒的生人,也是第一個於他而言與眾不同的女子,那時他已被關了有十幾年,智蒙未啟,大半的靈智用於操縱南詔國的傀儡王,他心中沒有善惡,沒有喜怒,他十年如一日一樣受凈水沖刷灌頂之法,心早如止水難起一絲波瀾。

但看到她的那一刻,明知不足二十歲、「鬼蛛面」不褪不得離開,他卻仍舊跟隨著心中最簡單最渴望的想法,跟著她離開。

當時的他,不懂這是因為什么,也不懂那一刻是什么促使他做出這種不合常理的事情。

但現在他卻懂了。

只因……他想得到她。

他修生養性十數年,第一次產生的強烈情感,便是人類最原始的欲望——獨占欲。

只是,她後來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死了。

但倘若她不死,他想,他也會親手殺了她的,他會將她煉制成一具永葆不腐的人偶傀儡,她是特別的,她身上的每一個部件他都會用最好的方式來保存,他不會讓她有絲毫的損傷,他會讓她的心、她的眼、她的身,忠於他一人,永遠地陪在他的身邊。

可惜……她連一具軀殼都沒有留下,干干凈凈地消散在天下之間。

再之後,他做了許多具不同的傀儡人偶,男人女人老人小孩都有,但因為沒有再找到特殊想要的,他便將它們當作兵器、盾甚至練手之作,並不在乎它們是否會損壞、殘缺,他的心態逐漸冷漠平靜,沒有價值的物件舍棄了再做一具便是。

但是……「白馬子芮」不同,她是特殊的,也是他渴望的,同時她的不馴與一次又一次的忤逆叛離,讓他終於又滋生想要珍藏獨占一具人偶傀儡的想法了。

甚至,這種渴望迫切遠超於上一個留下的遺憾!

他身邊的光都似被吞噬進一個黑洞中逐漸消失了,那一雙漆黑的眼眸,黑白分明,明明只有孩子才有那種黑到極致無垢的純正顏色,但出現在他一個成人身上好似又沒有什么違和感。

「或許,也沒什么不同……」

他纖濃的睫毛到尾端處加深如一把扇子似的下垂弧度,一道幽藍瑩光從眼角飄過,似一簇火焰,他將飄浮於周身的弦絲一掌按住胸膛,如絲繭一般交纏密匝全數刺入了他的體內。

「呃啊——」他沉悶地輕哼一聲,似忍著一種拆骨抽筋的痛意,白壁無暇的面部逐漸浮起了奇怪的淡藍色脈路,從頸間一路延伸至額角,像鳳凰於風翙翙其羽。

陳白起看到他臉上那個靜脈曲張暴起的熟悉紋路時,便想到當初他們第一次見面,那時他就是這樣一張臉,不,那時更嚴重一些,整張臉全是筋暴突起,如今卻像是一種皮下藍旃翙羽,它刻在他的臉上,除了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魔性,讓其又妖又純,相悖的兩種特質形成了一種奇異又矛盾的美感。

而這種美感是帶著尖刺,與極度危險的。

暗薩驚異又畏懼地退開幾步,怔神地盯著南詔王,他們也感知到了他體內暴增的力量與那讓人心顫的極大壓力。

他們沒見過這樣的他,一時之間便與其它人一樣不知該如何反應。

巫長庭在前領軍殺敵,卻一直關注著聖主這邊的情況,見她對白馬子啻沒有因為往日情份而畏手畏腳,甚至可以說是冷靜到不留情面,按理說這樣一來,他該是放心了,但他發現,他內心卻沒有想象中那樣輕松。

以往他們兩人倘若只是聖主與巫族下屬的關系,他自也不會考慮太多其它的事情,可如今他卻會設身處地替她著想,思她所思,想她所想。

他不想她勉強自己,若可以選擇,他寧願她遂了她真正的心意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