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主公,搶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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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乖可以不顧其它人的看法,但右相相當於他另一個老師,在他面前到底還是有些收斂,他站在陳白起身邊,仰起剛睡醒粉嫩嫩的小臉,委屈地問道:「太傅方才去哪兒了?」

陳白起跟所有天下家長看自家孩子最乖一樣,完全不知道別人承受了什么,她聽他一問,便忽然想來了,從手中提著的布袋中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布偶:「方才我瞧見外面有賣布偶,想著主公或許會喜歡,便雲買了。」

小乖傻傻地看著那個遞過來布偶。

它應該是一只年獸,紅毛獸頭,有耳有尾巴,細節還算都安置在身上了,只是估計制作布偶的人對年獸的描述也是一知半解,所以它乍一看有些奇奇怪怪,但多看幾眼又覺得可可愛愛。

見小乖久久沒有伸手,陳白起頓了一下,輕聲問著:「不喜歡?」

小乖回過神,眼睛有些紅,快速搶入懷里,好像生怕慢一步太傅會收回不給他一樣:「不是的,很喜歡。」

這還是太傅第一次送這些無關他成為一個好君王的小玩意兒給他,他一直知道太傅耗盡心血想將他培育成一代聖君,他自記事起便沒過過一日普通孩子的生活,除了各種啟蒙課程跟繁文縟節的儀節,大些時候便是熟讀經史、策論,雖然太傅心疼他,也會留有足夠的空間讓他休息,可他身邊擺放的從來都是肅穆而冷硬的事物,沒有同齡人玩耍,沒有廣闊的天空奔跑。

可原來她不在他身邊時,也會惦記著他會想要一些孩子氣的物件,太傅不是一個傳統心細又慈愛的女子,她的心思更多的是放在對他的培育成長之上,他以為她從不在意他的內心想法,可是他現在覺得自己錯了。

太傅對他真的很好,是他不知滿足,在得了她嚴父一般的看重,又想要慈母一般的溫柔。

可如今,她都給他了,他竟覺得有些誠惶誠恐。

……他怕自己得到的太多,卻無法以同樣的厚度報答太傅。

「我很喜歡,多謝太傅。」

他仰起臉,睫毛又長又卷,一雙水靈烏黑的眸子全是濡慕之情,鄭重地再重申一遍。

陳白起這才笑了。

「主公喜歡就好。」

相伯荀惑在旁看著這一對感情甚好的君臣,他比陳白起看得清楚,贏璟年齡雖還小,但骨子里的掠奪與占有欲卻是與生俱來的強,他不是拿陳白起當臣子,而是他所有的感情的寄托。

他自小便沒有母親,他小時便有人告訴過他,他雖與太傅並非親緣,但他身上卻流著她的血,那么養大他的陳白起自然便是他對一個母親的全部想象。

這樣也好,陳白起對他可謂是忠心不二,全副精力都付諸在他身上,他如果能回報她同樣的感情,這樣一來在秦國,她就能夠更好的施展她的想法、完成她的抱負。

如今整顆心都偏到了陳白起身上的相伯荀惑,再加上心中一直放不下的心事終於解開,周身溫和的氣息不斷長華,離普度眾生的聖父亦差不遠了。

這時,「齋食不素」的大門從外推開,一陣寒風夾雜著雪花吹了進來,小二站在靠門的位置,受冷風一溜瞬間醒神,立即上前招呼迎客,今日店里被主家包下,是不接待外客的,是以來的自然都是主家的客人。

他連忙上前接過遞來的冰冷覆雪的厚裘披風,檐帽與遮風雪傘具,透過被推開的門扉朝外看,館內燈火通明,外面已是漆黑一片,只見衣擺濕潤的百里沛南與姒姜並排入內,兩人倒是恰巧在路上遇到,既然目的地一致,便也不矯情一塊兒前來。

姒姜對百里沛南本身沒有多大意見,試問誰能特地去為難一個真正冰清玉潔的君子,只是總感覺他與陳白起之間有什么道不清說不明的糾葛關系,站一塊兒聊天時,明明沒有什么親密行為,可姒姜看著總心底膈應,於是兩人平日也不過是點頭之交,沒有私下來往。

如今他在宮中當差,身份自然是早就暴露了,右相對於他另投它主也沒有過份苛責,甚至是一始既往的態度待他,可越是這樣,姒姜便對他越避忌,百里沛南是真君子,可他知道右相可不是,於是每次見著他心底都有些莫名發虛,不太會跟他明著干。

當然,私底下使絆子卻完全沒有問題!

「你們來了。」

陳白起看到他們露出一抹真誠的微笑,招呼兩人。

百里沛南打著傘具身上倒是沒沾濕多少,只有衣袍下擺濕了一截,好在今日穿得厚實,倒也沁不進皮膚。

而姒姜則是剛當差下班,他近日剛升了職,事務交接忙碌,也不得空回居所換身衣服,直接一套官服穿來,出門時見雨雪菲菲,戴了頂氈皮帽子跟披了件裘衣便匆忙出了門,這一路上他頭發跟肩膀處深了一塊兒,下擺處滴著水,若非半路上遇上百里沛南的馬車,載了他一小段路程,只怕這一趟過來身上都淋濕得差不多了。

他們兩人為下臣,見到贏璟自然是第一時間上前行禮見君,當然也不意外他今晚的出現,陳白起派人傳訊時自然也提過會有哪些人前來赴宴。

小乖虛托了下手,小小的身軀在一群大人中,並不虛場,言辭清晰明亮:「左相、廷尉,今日太傅作東,宴客親朋,孤身為客人前來,便不必講究太多君臣之禮。」

小乖給足了陳白起的面子,她的態度就是他的態度,再加上今日來的也是他的親信一派,平日常見的熟悉面孔,他更不想彼此拘著端著不自在。

兩人謝過主公後,便欲尋陳白起搭話。

陳白起見姒姜身上都打濕了:「怎么不披件蓑衣便過來了?」

「怕將時間耽誤了,便趕著過來了。」姒姜將墜在胸前的濕發拂到背後,找了塊干帕布在擦了擦身上。

陳白起打量了一下,不贊成:「衣服都濕了,這樣擦哪能擦干,這里備有衣服,你先上樓去換了,省得一會兒受了涼。」

她語氣自然隨意,姒姜也覺得還不如換一套干爽的省事,便也不跟她客氣,由著小二引路上樓先行換衣。

「左相可要也換一身?」陳白起看了一眼百里沛南的下擺濕了一塊的位置,有些歉意地笑了笑:「不成想這雪越下越大,累得左相冒雪前來赴約。」

百里沛南卻搖了搖頭,他只是下車時沾了些雪融化在衣擺上:「室內烤著炭火溫暖干燥,不過打濕些許,很快就能風干,不礙事的。」

她轉頭吩咐旁邊留守的館侍:「彥如,你去端一盆無煙炭過來。」

「喏。」

「右相可在偏廳稍作歇息,讓彥如替你熨熨打濕的部位。」她井然有序地按排著一切。

知她一片好心,百里沛南自沒有再推脫,向秦王一眾告退後,隨彥如去了偏廳處打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