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謀士,好生相勸謀和平(1 / 2)

她方一站定,身影便如矗碑定,氣涌如洪濤天,四處沖決泛濫,運著一股凜冽真氣將手中長旗如巨茅一樣猛地沖射向戰場上,那唯一的被密集人群疏遠的空落地方——亦就是狄榮王與滄月公子兩人對戰之所。

那桿巨旗如同有眼一般,按照著她的意思,准備無誤地朝著既定位置的地面狠狠一戳,頓時氣爆黃沙走石,塵霧伏地沖散而去,幾乎半根旗柱深插入地面內。

狄榮王與滄月公子眼中無人,正打斗忘了,突感從天而降而壓迫氣勢,一方震驚其威力,唯恐波及遭殃,便紛紛及時停戈而疾退出百米外,他們定睛一觀,赫然是一面旗面詭異的旗子。在旗桿定入地面時,然以那兩人為中心軸周邊為限十里,所有人只覺一瞬間天光白天便變成了「玉龍攪暗天邊日,黑鬼掀開水底天」的詭異色彩氛圍,天地變色,鬼哭狼嚎。

他們已被陳白起設下的陣法而籠罩住了。

十里之外的人看陣內並無異樣,但陣法中的人卻是困於暗無天日的陣法之中,無法逃脫無法與外界聯系。

「怎么回事?」許多人想沖入陣法,卻被一種無形的壁膜給撞倒在地,無法再進一步。

吳淵臨於高城之上,揮令旗幟亦無法令陣中兵卒有任何反應,頓時大為驚訝,便立即領兵下樓,大開城門,一探究竟。

只見兩軍對壘之中心位置就像被人削掉了一樣,無法靠近,無法觸碰,亦無法進入,所有人都圍著邊境沖、刺、擠、推,用盡了百般辦法,卻只能看見里面的人移動,卻如論如何叫喊嘶吼,都不能夠與里面的人進行對話交流,而里面的人茫茫然四處奔走惶恐,停了交戰四處張望,好像根本不知道外面有人似的。

吳淵很快便與姒姜眾策士等人碰上面,他不見陳白起,聯想到什么,便震驚對向姒姜詢問道:「此陣……可是那陳女郎所為?」

據孫兄所言,此女有些詭道,懂破陣探路之術,如今此番難以解釋之事,他難勉引推她身。

姒姜定睛觀察了一會兒,心中亦是懷疑,便失笑道:「她確有本事做下此等霸氣之事……」

吳淵聞言,杵於原地,久久失語。

與滄月軍這邊半是擔憂半是觀望的態度相比,狄榮王的那邊蠻夷軍不明所以,突受此遭,則是著急混亂了許多,他們見主將與狄榮王都被困於其中,便是推來刺頭車、投石車,斧劈,火燒,油潑,用盡各種辦法亦無法撼動那陣法半分,頓時是又氣又急,囂罵跳腳,如火上螞蟻。

他們蠻夷素來不懂這詭道的陣法,只驚嚇滄月軍哪里施下的妖法,將他們的就此生生王困住了。

陳白起此番出人意料的出現,無論是滄月軍這邊還是狄榮王那邊都猝不及防,失了應對的先機。

陣法之中,色調昏暗渾沉,卻亦有光,不知何處的光,它如慘淡的月色般灑滿大地,那陣中影影幢幢的人或者不是人,在冷清的月光之下,橫生出無數詭秘的暗影,遠遠望去如同幽森的亡靈火焰,生生不息。

而陳白起穿著水藍旖旎暗紋斗篷,她躍於棋桿頂端,她四周的一切都是寂靜無聲,天上黑,空氣黑,地上黑,恍如冷氣將光也隔絕了,她獨自一人離世孤立守陣。

滄月公子亦暗驚四周突變的一切,然,他卻一眼便認出了陳白起,霎時方心中安定下來。

而狄榮王雖與陳白起有過一戰之隔隙,然,因當時陳白起乃偽裝成赤木合的模樣,一個牛高馬大的威武壯漢,自是無法聯系到如今這嬌小玲瓏的神秘而古怪的姑子。

「白起?」滄月公子息戈,縱身一躍便立於她的面前。

狄榮王於陣中發泄般進行伐戮一番,卻如石沉大海,泛不起一絲波瀾後,他便知此陣並非武力而能破,見滄月公子欺近那棋桿上的斗篷人,便亦隨之跟上。

他眼皮一撩,眼下四巡,明顯也感知到他等一伙應當是中了這斗篷人的詭計了。

陳白起見兩人到來,便從旗桿上落地,頓時袍落如花瓣,層層疊疊浮落,她斂容,朝他們兩人屈膝行了一禮。

「陳氏白起見過公子與狄榮王。」

她的聲音清泠似水,干凈而清晰,她的舉止落落大方,行禮款款有禮,於一般人言中,只稱有貴女風范,然落於狄榮王眼中卻另有一番含義。

白起?

他尚不曾聽過中原有哪一號如此能耐的人物叫陳氏白起。

陳氏竟敢叫陣於萬軍之中,以一女身面對,不懼不避,甚至在面對他這個被中原人號稱屠顱如麻的蠻夷王亦能夠如此從容而對……狄榮王雙眼沉靜得恐怖,他舔了舔嘴唇,好像黑暗要吞噬所有。

他最煩這種故弄玄虛之人,真狠不得立即將她——碎屍萬斷!

「白起,汝此乃何意?」滄月公子眸光一閃,感受到來自於狄榮王的惡意,下意識側步擋於陳白起身前。

當然,陳白起自然也知道,這狄榮王對她不滿,且是極度不滿。

任誰莫名其妙被困住,定是心中不懣憤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