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主公,開始造福一村(一)(1 / 2)

陳白起獨自一人於清晨在青葭村內游顧閑逛著,她穿著一件交領粗麻衣夾棉,腰束紳帶,下身著裳,頭束戴棗色幘,十分精神而溫暖,似青柳落木碧玉妝成,若待上林花似錦,出門俱是看花人。

她腿瘸著需拄著白皮桃木杖而行,因此步履蹣跚,但神態瀉意,似遠游歸來的士子。

不遠處村口那種軟砂石小徑,不時有人挑著木桶來回挑水,水灑一地浸濕幽墨,枝枒梢花初鮑蕾,與天青湖色般初晨相映相襯。

陳白起知道青葭村除了東村井口處有一口淺井之外,這青葭村內便再無其它水源,西、北、南幾方的村戶想用水便得早起去遠處挑,而東村頭井口的井水並不充裕且早已被東村幾戶橫富人家霸占,一般情況下其它人都不能夠指染,只能如此一般苦哈哈地跑幾里遠的路去挑水回來吃。

陳白起靜看了一會兒,便噙著親和的笑,上接攔住一位高挑黑瘦的農家漢,詢問道:「這位大哥,請問可是每日這般時候前往溪野挑水?每日這般來回挑水,怕是甚是勞累辛苦吧。」

這挑水的黑漢在這大冬天的,穿是極少,卻也熱得滿頭是汗,他提了提壓在肩上的水桶,順利取過木桶櫞上的麻布帕子擦了一把汗,便奇怪地打量了陳白起幾眼,心想不認識,並不是村中之人,卻又覺得眼前這少年風度翩翩儀態佳鸞並不似尋常庄榢漢一樣可輕視,因地位階級與容貌氣度的差距差生的壓力感,令黑漢略不自在。

他擠出一絲笑,如同向上位者稟告一般道:「的確,這一趟倒也還好,可家中人吃水的多用水的多,這一來一往數趟確也費事費力。」

陳白起知道這黑漢對於她的恭謹是出於她的談吞與氣度,這年代難怪人人都渴望讀書成就自身,只因為普通人眼中士人的位置永遠夠高。

她聽了黑漢的話,眸色轉深,若有所思,見黑漢臉皮僵硬拘束著一時不知道該走還是該留,便抬頭,朝他微笑道:「多謝大哥之言,請且隨意吧。」

等那黑漢挑著水離開後,陳白起便坐在村頭的土石碑旁邊的黃桷樹下的石墩處,托腮遠目:「或許,比起藏頭露尾,她干出一番盛名之事,方更好地擺脫這盤死局。」

陳白起眼眸逐漸變亮。

自古以來,「挖井」與「開路」都是屬於能夠令人世世代代銘記傳頌的大功德。

有句俗話不是說得好,吃水不忘挖井人?

「開路」以她目前的能力自是無法實現,但「挖井」卻還是有法可施。

陳白起站起來,立即返家詢問了牧兒。

為何這青葭村中只有東村一口井,便再無其它井?

牧兒對這件事情倒是知道一些,畢竟當初他也是一個闊少爺變成一個窮孩子,他初來乍到,以為這青葭村與縣鄉一般該戶戶有井水,但事實上他卻失望了,諾大個青葭村卻只有東村口有井水可取,而且平日里他們不允許西南北村的人共用。

便是有人起賊心想夜里趁人不備偷水亦無用,這東村口的井水基本上亦只夠東村十幾戶人白日里用,晚上基本井水便暫時枯竭了,得慢慢蓄到第二日才可再行取水。

原鄉縣近年遭遇干旱,野溪大面積干涸了,水自是不夠用,自然曾經亦有人想過去要挖井,不過說來也是奇怪,這井要么是坍塌了,壓死了挖井的人,要么便是挖出的井水水質渾濁難聞,便找人給填上了,更多的時候是挖到厚實岩層再也鑿不出水,或者出水少,薄薄一片,難以汲取。

久而久之,村里人便對在青葭村內挖井一事絕望了,不再提及此事,而是涉遠挑水,按庄稼人的話來說,力氣是使不完的,辛苦一些照樣能過。

可到底若村子里有水可汲,誰願意不辭辛苦外出挑水,而不是將這些時間用於更重要的事情上。

針對這些說法,其實陳白起心中已有腹案。

既然東村有井,便能肯定青葭村有地下水流過,她只要把握地下水分布的一般規律和特點便定能找到泉眼。

另外一些地方廢井多、不出水或出水少,不消說主要原因之一自是井址不准,深淺不適等等問題,因而話回前題,這把握地形水系的一般規律十分重要。

至於井中遭遇塌荒之事,這便是挖井時的技術問題與土層上挖基的問題。

當然更重要的是,在山坡上開挖基坑,當地質不良時,應防止滑坍,牧兒所說有人被埋了,便是此處安全意識或者本身對於挖井危險意味認識不夠。

關於這一點,老實陳白起雖說不全然精通,卻曾看過相關書籍介紹,多少能回憶起一些來。

簡單來說,當基坑底處於地下水位以上,土的濕度接近最佳含水量、土層構造均勻時,則基坑坑壁坡自可按照規范選定。

只是當基坑深度大於5米或有其他不利條件時,應將坑壁坡度適當放緩。如土的濕度過大,能引起坑壁坍塌時,坑壁坡度應采用該濕度下土的天然坡度,此為其一。

其二挖基通過不同的土層時,邊坡可分層選定,並酌留平台。

當然陳白起認為運氣好的話,選井址精准的話,五米以上可挖出水,這樣一來工程便相對簡單許多。

腦中想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但一切都必須付之於行動方可見成效,亦可實地操作效應她那一套是否可行。

畢竟,她一個留洋求學的大學教授,可還真不曾下過基層親自監督挖井這種事。

陳白起想著,基坑宜在枯水或少雨季節開挖,這初冬卻正是時候的季節。

事不宜遲,陳白起計劃一下需要的多少人手、能籌備的資金與花費的時間後,便讓牧兒去村里找來一些閑散人員過來,別的不作要求,只需力氣夠,還得聽話即可。

牧兒雖不知道陳白起想干什么,而這人亦不是想叫便能夠叫來的,在這村子里他們兄弟倆是外來人,本來就沒有多少人與他們有交情,再來他人小力薄,沒有威嚴氣勢,誰肯聽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