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主公,只因相識不相認(1 / 2)

「陸瑚兄,你說你是『書學』學生,敢問這樾麓書院共設有幾門課?」陳白起微睜杏眸,一派好奇而純良的少年征詢的模樣。

陸瑚見此一笑,一張普通的青年面容因此多了幾分輕俊的顏色,他仔細給她講道:「這一共有六大門,即『聲韻學』、『國學』、『儒家學』、『道家學』、『書學』和『算學『。」

陳白起道:「那這選擇權可是由學生自已作主?」

陸瑚略感無語地瞥了她一眼,無奈道:「這選擇權自然是在學生身上,可這決定權卻不是了。若想考入哪門學課的學生入不入得了這門學課師長的眼,那自是會被……」

或許覺得自己這番*有嚇唬新人之嫌,陸瑚怕這位新入學的「學弟」因此對選課有了負擔,他便話語一轉,趕緊又安撫幾句:「別的不說,光憑今日白起與徐師的對答,想來徐師的『儒家學』課恐怕是沒有問題的。」

陳白起本亦不擔心這個問題,或者說她還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她本以為她既是沛南山長內定的關門弟子,便是不必考慮其它學課,乃沛南山長親授,如今想來是她想岔了。

她道:「那是否……每位學生只能選擇一門?」

陸瑚愣了一下,看著陳白起的目光多了幾分揣測,估計是沒有想過有人會這樣一問。

他不選一門,難不成還想剛入學便選幾門課不成?

陸瑚微皺眉,斟酌了一下用詞,方道:「這……倒是沒有什么限制,但私下一般學先只會選擇一門,先生們常言凡事多嚼不爛,一門學問尚不能精透,凡事雨露皆沾一點,便達不到上乘。」

陳白起看出來陸瑚心中如今大抵覺得她是這個人有些「人心不足蛇吞象」吧。

事實上陳白起的確懷有不可告人之「野心」,於是,她便不再吭聲。

她也知道陸瑚是帶著一種善意在勸她,莫走入歧途,哪怕她不苟同,亦不會當眾反駁。

「多謝陸瑚兄教誨。」陳白起止步,朝陸瑚下禮。

陸瑚連忙托起她,神色再次恢復了弟親友恭的和善模樣,他拍拍她的肩膀:「哪里,白起客氣了,其實一會兒內務處會給新生一人發放一份關於『樾麓書院』的規章,有賞有罰,你且仔細背讀,便會知道樾麓書院的事情,我這里亦只不過跟你隨便聊聊大概,擔不得你這般客套。」

陳白起朝他謝意地笑了笑,眼神愈發真摯感激,突然,她似想起一件事,遲疑道:「陸瑚兄,我這里有一事尚想請教你。」

陸瑚張嘴,道:「何事不妨直說?」

陳白起便直言了:「其實我在鄉下還有一年幼小弟,家中早已無親無故了,我一上山後他如今便是孤身一人在家,我……我想將他接進學院安頓,不知……此事可有難法?」

一聽這話,陸瑚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憐惜地看著她,只剩一年幼小弟……噯,看不出來如此灑脫而聰穎的白起少年竟有這樣一個悲慘的身世:「哦,是這事啊,其實書院明文規定自是不許,但我好像聽過曾經此事亦有開過先例,容許一些特殊情況的學生接濟其家屬照顧,不過這事估計得與山長、一門師長共同首肯方可行。」

陳白起這一聽,心中便有了主意。

兩人一邊談天說地,陳白起有意從陸瑚口中多探聽些消息,便妙語巧言施展著舌爛蓮花,陸瑚哪抵擋得住陳白起的世故妙趣,一路話來,便恨不得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傾囊相授。

「那這樣說來,陸瑚兄估計今年便可出師啦?」

「上山七載夏酷嚴寒,終算是學習了些許先生的皮毛,然學無止境,我尚需要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此番只是暫得先生的應允可以下山回族罷了。」陸瑚謙虛地笑著搖頭。

驀然,陸瑚的笑聲滯於唇邊,眼神的一頭線像被什么拽住,愣直直地看著一處。

陳白起與陸瑚說得好好地,見他突然神色奇怪,便順著他的眼神看去,入眼之景卻亦是令她一怔。

只見不遠處大片扶桑(朱槿花),樹高止四五尺,而枝葉婆娑,其花深紅色,五出,大如蜀葵,上綴金屑,日光所爍,疑若焰生,只見一瘦骨嶙峋的白鶴身影點綴其中,日開數百朵,似與花期般朝開暮落般契合。

「相……」

陳白起張嘴,下意識喊出一個音節,便立即警神緘言。

而陸瑚慢半拍地轉過頭:「向?煥仙在說什么?」

陳白起穩了穩神色,若無其事道:「沒什么,只是不知在扶桑花處是何人?」

陸瑚一聽,轉過頭,一向靦腆內斂的臉流露出一種對偶像的崇拜與向往道:「煥仙剛上山不久自是不知,這是咱們沛南山長請來的貴客,相伯先生。」

陳白起見陸瑚當是她「孤陋寡聞」,便順著這個話題道:「原來是相伯先生啊,以往倒是聽人將其能力傳得神乎其神,卻不曾親眼見過,如今看來果然神俊風采之人啊,只是……他看起來身體似不好。」

陸瑚皺眉搖頭道:「是啊,當真是天妒英才啊。」

「他既然身體不好,為何身邊沒有一個侍仆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