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主公,重傷的兩人(一)(2 / 2)

哦,原來是這個婆娑。

看他的模樣很年輕,長得也不高,比陳白起還要矮上許多,估計也就一米六幾,年紀應當不會超過十四歲,只是他的聲音很奇特,不是那種稚脆的童音,反而是接近成年人的那種吐蕊香甜。

他跑過來時,轉眼掃到了後卿身邊的陳白起,那一身是血的少年很打眼,「咦」了一聲。

「先生,你怎么將他也給帶過來了?」婆娑翹起的嘴角彎下來,指著她皺眉道。

陳白起依舊站在原地,沒有坑聲,此時她沉默是金。

這個少年她在平陵縣時不曾見過。

她記得後卿身邊一直親近追隨的有兩個屬下,箭術高超的貓瞳少年透,跟武藝過人的冷艷女子婭。

如今又多出了一個擅攝魂之術的漂亮少年婆娑。

他眼下的行事軌跡越來越高深莫測了,令人摸不著頭腦,有時候陳白起忍不住想,倘若他真的是要對付孟嘗君,憑她現在所積累的實力,也不知道能不能夠阻止得了。

好在,他目前好像意不在齊國,他們之間,還沒有到殊死相搏的地步。

「婭呢?」後卿抬了抬臉,露出被斗篷遮掩住的白皙下巴。

「她接到暗梟的消息,說是有一支神秘的部隊入趁夜潛入漕城,她讓我跟先生說一聲,便跑去查探了。」

後卿靜靜地佇在那里,半晌沒有說話,似在沉思。

而陳白起也聽到了。

她也在想,在這種各處都在暗中盯著、鼓勁的時候,是什么人敢潛入漕城,目的為何?

後卿頷首,表示知道了,便衣擺迤邐擺動,朝著前方步去,而陳白起回過神,也亦步亦趨地跟著。

只是,卻被婆娑的一條細長手臂擋下。

「陌生人,你只能留在這里。」婆娑說話時,語調總與一般人不同,像刻意放柔一般,無害而輕軟,但實則,卻無人敢小看他。

有一種叫蜜舌腹劍的人,說的便是婆娑。

陳白起看向他,平靜的瞳仁。

婆娑怔了一下。

這倒是一雙……讓人挺舒服的眼睛。

陳白起收回視線,看了一眼對眼下情況視若罔聞越走越遠的後卿,心中長嘆一聲。

她就知道後卿絕對不會讓她好過的。

她眼下只是一個不肯合作的階下囚,也沒有資格要求良民待遇,她沒有說話,轉身,目光巡視了一番,便找了一個角落位置坐下,旁邊挨著火盆,避開閘門處的風口。

婆娑見她這么聽話地在操場隨便找個地方蹲著,滿意地翹起嘴角。

他並不知道陳白起沒有被他的攝魂術控制,所以他的眼中,這個叫「陳煥仙」的人很普通,完全沒有什么值得他側目的地方。

見先生已經進入營房,他本想快步追上去說幾句話的,可又想夜已深,先生忙碌一日了,也該早些休息,便止住腳步。

他施力再次跳上護樓,對著漕城北城門的方向,舉目遠眺。

而見並沒有人關注自己,陳白起便默默地從系統包裹內掏出血瓶給自己灌下。

自從選擇了巫醫這項職業,最大的好處就是不用系統獎勵,只要給她足夠的葯材她就能夠自行煉制血瓶。

她現在已經能夠煉制小型生命葯劑,只是自行煉制一來葯材比較費,並且一開始成功率不太高。

而這種小型血瓶對她而言暫時只是比益氣丹這種初級丹葯更療效一些,著重於外傷愈合,而她還沒有刷夠熟練度來升級煉丹技能,煉制出中型生命葯劑,不然一瓶中型生命葯劑估計就能夠讓她傷勢恢復七七八八。

而不是連著灌了二瓶小型血瓶,傷口也只是剛被止血、縫合的程度,傷處動作時仍舊會痛,只有等明天她再接著灌上幾瓶,估計就會有行動的能力了。

好在與孟嘗君被劍對穿的鎖骨窩那處的劍傷,已經開始結痂,不存在什么大問題了。

只是孟嘗君可沒有她這種速救的血瓶,也不知傷勢如何。

——

漕城南營地,主帳篷內。

帳篷內放著四個火盆,明亮而溫暖,只是空氣中卻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道。

「莫先生,主公的傷勢如何?」馮諼此時臉色早已沒有了平日的散慢,他搓著手掌,緊張地盯著躺在席塌上的孟嘗君,滿目焦灼。

莫荊高大的身軀蹲坐於席邊,手上動作有條不紊,只是額上沁出一些細汗。

帳內並沒有留下更多的人,只有孟嘗君的心腹馮諼與醫者莫荊,進出一些收拾血衣跟端拿葯物之人,其余之人都留在帳篷外等待。

「好在劍傷避開了要害,只是失血過多,需要好生調養一段時日。」

莫荊旁邊有一個陶碗,碗里裝著青綠色的草葯,草葯被錘碎成渣,他替孟嘗君清理好傷口後,便將草葯敷在葯口處,再用帛布纏好。

他掄起袖子擦了擦頭上的汗,又叫人去外面打一盆雪水,對馮諼交待道:「後半夜他估計會全身發燙,你們必須隨時留下人,用融掉的雪水替他擦面、擦身,還有草葯熬好後,讓人喂給他喝。」

馮諼連聲應是。

「陳蓉……」

昏迷中的孟嘗君一直皺緊眉頭,他因失血過多,雙唇蒼白而干澀,像沉浸在一個惡夢之中無法蘇醒,無意識地呻吟了一聲。

莫荊耳朵一動,低頭看了他一眼。

「你們在找到孟嘗君之時,並沒有見到那個叫陳蓉的少年?」

馮諼陰下眼,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