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主公,人在窘途(1 / 2)

不過人在路途中,登山涉水奔波勞碌,這「脯」也算是奢侈品了,所以一般精而不多。

而陳白起早在來薛邑前便腌制了油潑肉醬,起由是因沛南山長他們初到亨江時食不慣當地的鹽菜醬,她為了改善一下他們的伙食,便想了一種油潑肉醬,既好長久保存又味道咸香。

肉醬的肉是用豬內臟剁茸拿豬肉再炒香,炒干,然後再放黃豆醬與各種系統調料包一塊兒炒香,最後大火燉爛,味道辣、麻、肉香與濃郁醬味兒融和到一塊,便大功告成。

她也熏制了一些腌制的臘肉、排骨、豬腳跟豬尾巴,她的制作方法自然是參考現代熏制法,肉先拿鹽與系統調料包腌制,然後找來松、柏或者干枯的果樹,燒起濃煙來熏肉。

油潑肉醬跟臘肉陳白起准備得挺充足了,另外也小米面的窩頭她也蒸了幾大籠,全部擱在系統包裹里,在這種隨便出一趟門便要走上十天半個月的古戰國,路上無炊器也難找到干柴來生火,所以這些必須品得常備於身。

當然,還有一種不吃東西也能維持基本行動力的方法,那便是灌體力葯劑,可這種辦法更奢侈,陳白起寧願自己多准備些臘肉跟窩窩頭在路上啃。

肉醬跟臘肉陳白起便擱在明面上,她背了幾小壇密封的陶罐油潑肉醬,姒姜則背一包干臘貨,可小米面兒窩頭蒸好卻不能擱在外頭,若背著趕路只怕沒幾天便被悶出餿味道了。

自那一夜被黑暗中響起的撲哧撲哧嚼鍋巴的聲音驚醒後,陳白起也算知道別人的食物有多「簡陋」,於是她也不吝嗇,拿出潑油肉醬跟臘肉分享給那些生啃「糗」的劍客,雖然份量不多,但每一個嘗試了陳白起的肉醬跟臘肉後,都對此贊不絕口。

一時之間,原本不冷不熱的關系,一下竟親近緩和不少。

所以說,沒有什么問題是一頓好吃的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二頓!

而小米面兒的窩窩頭陳白起則私藏了,因為明面兒上她可沒帶身上,而每日光吃咸的肉醬跟臘肉陳白起也快扛不住了,華夏人民自古以來的生活習慣便是五谷雜糧與葷素搭配,所以她跟姒姜偶爾「避人耳目」,你一個我一個啃完,力求快速解決。

而狗二陳白起也給了他一塊臘肉,這臘肉她事先刷洗過,也煮過,可直接割肉而食。

狗二野外生存力強,除了臘肉外,他總能在山林中找到許多能吃的東西填腹,有多余的野果山珍便也回饋些給陳白起,算是餐後水果吧,如此這般一路走來,他們一行人不知不覺地都圓潤了一些。

除了吃的問題,晚上一行人睡覺也是個大問題。

要知道人一多睡覺起來便很隨意,像運氣好的時候能遇上一個沒有野獸、毒蛇蟲蚊的山洞歇一夜,但大多數的時候則是露宿野外。

陳白起以往很少跟著條件這樣差的隊伍趕過路,以往她為「陳嬌娘」時不是跟著自己的私人隊伍,便是跟著楚滄月等設備齊全家伙什完善的軍伍。

哪怕有時候是她自己一人遠行,因為有系統包裹在,里面那也都是備著各種露營的裝備,帳篷跟睡袋、甚至鋪被墊毯。

所以,她這一次體會一大群人窩在一個狹小的山洞里,無火無被,直接席地而眠的感受,空間一小,人一多那些汗臭、腳臭、腋臭的男性氣味便重得直熏人,簡直令人頭皮發麻,不敢呼吸。

春季雨水重,有時候遇上下雨天來,他們也會找些木頭跟撕些柔韌的樹皮簡單搭起一個遮雨的棚子,哪管地上潮濕或者冰冷,鋪上些干草便直接橫長豎八地一倒便扯著呼魯睡著了。

陳白起無語凝噎:「……」

她如今這體質這樣夜以繼日地趕路,也是累得渾身酸痛,腦袋發暈,可這個遮雨的小棚子就那么點兒位置,她若不倒在這一群人中一塊兒擠擠,便只能淋著雨在外頭睡了。

姒姜見她一臉糾結的模樣,便拉著她找了個靠邊的位置,他估計了一下可容納的范圍,便硬生生地將一名扯著呼睡著的壯漢掀翻,那漢子睡得夠沉,一個翻身便直接一手一腿壓在了另一人身上,後背處堪堪露出了一人的位置。

姒姜抱住陳白起倒下,他將她的頭壓在胸前,自己以背擋著身後飄落灑濺的雨水,環抱住她的雙手替她隔絕著其它人的靠近。

陳白起被他壓在胸前,寂靜的夜里,全世界好似除了滴答滴答的雨聲,便只剩下他的心跳聲在撲通撲通地跳動著。

本覺得有些難受的姿勢,卻在這平和又溫馨的心跳聲催眠下,睡意越來越沉,很快,她眼皮子一打架,便睡著了。

而姒姜卻無心睡眠,他看著陳白起的黑色頭頂,無聲地笑了一下。

而被擠到中間只能蜷縮成一團連翻身都不能的狗二,一抬眼猝不及防被撒了一臉狗糧,表情是一陣曖昧古怪。

他看了姒姜好幾眼,心道,這兩人瞧著不太對勁啊,哪有倆男的抱得這么緊睡覺的……

而也沒有睡著的蘇放,他並沒有跟這群人擠,而是拿榆樹葉編了一頂草帽擱在頭上,他靠在一棵茂密的樹下,夜色昏暗而寂靜,他看了陳白起跟姒姜的方向一眼,勾起嘴角,表情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