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主公,混入修羅場(四)(2 / 2)

有大臣不禁對贏虔這般畏縮而感到嘆息。

「我說,大公子、二公子啊這兒可不是吾等秦國政堂上,你們如此嚴肅,哪像來給人如意姬捧場的,不知情的還以為你們是來砸場子的呢。」

一聲清逸含笑風趣的聲音由遠而近,只見一道長襟青袍,一身風流倜儻、風神秀逸的男子施施然邁步而入。

敢在這種時候還能玩笑出聲的,唯有秦國左相國稽嬰。

「相國。」

贏虔首先反應過來,他整了整顏色,客氣向他打著招呼。

稽嬰回禮後,便笑道:「二公子,想不到你今夜也在此處,哦,不過也難怪,這如意姬難得表演一回,你也感興趣實屬應當,相請不如偶遇,不如我們便混席而坐吧。」

贏虔臉頓時一僵。

等等,這一出跟劇本有出入啊!

其它大臣與贏虔的門客皆以目相詢,一時不知該如何推脫。

「如此甚好。」

贏稷頷首,直接便一錘定音了,完全不給贏虔與其它人有任何反對的余地。

很快,贏稷的私軍武士便搬來席坐,開始在贏虔的廂房布置。

等贏稷與他的軍士部眾一同入席時,贏虔與他的人臉色早已灰、白、黑三色來回變換,十分精彩。

而贏稷的位置乃主位,安置在廊欄邊,他一回側身,便一覽無余前方那盛放的水中舞台。

而舞台上,「湘女」的劍舞方堪停下,樓上樓下那激烈的掌聲、那歡囂的贊美聲不絕於耳。

她得到很多人的頎賞,這讓贏稷有種淡淡的驕傲之感。

但她被很多人頎賞,贏稷又感到並不太舒服。

這種矛盾的心態,他並不清楚,這便是男性的占有欲在作崇。

「這孟嘗君不是住在大哥府上,今夜倒好盛況,卻不知為何如此小氣,不曾邀請他一道前來觀賞?」贏虔有意試探道。

贏稷對他的話充耳不聞,但是稽嬰見贏虔尷尬,便回道:「哦,孟嘗君啊,我等倒沒落下他,他啊有事在路上耽擱了一會兒,估計這會兒快到了。」

「湘女」的表演已結束,她該退場了,贏稷便正欲收回目光,卻不料這時忽然一陣歡快的曲樂聲響起,那動人的旋律仿佛變成暗夜中一道道絢麗的霞光,一下便將方才因「湘女」下台而失落的觀眾的情緒提了起來。

殷虔攀在闌干上,喜道:「這是胡曲,如意姬來了……」

終於要開始了。

但下一秒,他又奇怪了,如意為何這么快出場,這「湘女」不是還沒下場嗎?

贏稷聞言,內心本對如意姬出場一事並無興致,但席左的稽嬰卻頻頻朝他使眼色。

——大公子,你現在扮演的是一個對如意姬痴心絕對的男子,你能不能走心一點?

——沒興趣。

——那你對秦國王君的位置感不感興趣?

——感。

——那你就給我好好扮演完今夜的角色,明日你想乍乍的。

贏稷忍耐地擰著眉,轉身朝舞台望去,卻在看到一道本該下場卻還在的身影時,微怔了一下。

這時舞台上的「湘女」在一曲舞後早已巡遍了樓閣亭台、岸畔船哨,她發現她料錯了,她並沒有找到她要找的人,莫非……人在天香閣二樓的包廂當中?

因為只有那個位置是舞台的角度難以觸及的。

那她該怎么辦?怎樣才能有機會靠近那里?

正當她正愁計時,卻聞身後的簡潔、曠寥的伴樂一下變了調,高曠神怡的曲風一下變成了歡樂、明麗又熱烈的動樂時,她一時沒反應過來。

而這時,她周邊光亮大作,她仰頭,只見那高翹的房檐上方緩緩垂落一盞又盞的荷燈,像滿天星斗墜落,將這個靡靡而滂沱的舞台照耀得絢爛如白晝。

恰在這時,一道如火如焰的妙曼身影從空而落,她便乘著這些光、這些亮、這些擁著金屬感歡快的奏樂,像驟雨、像急風朝著空盪、靜謐的舞台席卷而來。

她一現身,便引來場下許多人的驚呼與歡呼。

「是如意姬啊……」

「沒錯,是她!」

她的長眉、妙目、手指、腰肢、頭上的頭飾、腰間的鈴鐺,以及她細膩迷人的舞步,輕雲般慢移、旋風般疾轉。

無疑,如意姬的舞是一種熱情奔放的,是一種激情四射的,是一種能挑起人感官刺激,極具感染力的舞蹈。

她就像一只異域的胡媚妖精,用她的整副豐腴傲人的身軀施展著妖術,迷惑著在場所有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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