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主公,主公與同盟(一)(1 / 2)

陳白起耳膜心驀地一「嗡」,在確定沒聽岔他的話之後,面具下的臉變了變。

她的第一反應是,她的第一層馬甲是什么時候掉的?!

第二反應則是,該不是方才她摔落時臉上的狐狸面具給戴歪了吧?

她很想伸手摸一摸,但又覺得如果真這樣這樣做實在太蠢了。

而等她的理智回歸之後,第三反應則是,他該不會……其實是在拿話訛她的吧!

這「湘女」與孟嘗君按理來說應該是素未謀面才對,他提到「一別數月」,按時間上來算,以往三個多月來他基本都在薛邑一面養著舊傷一面在「搞事情」,而更早之前的時間則在漕城「搞事情」,而這大半年基本上他楞是一直沒停過一路在「搞事情」。

那么問題來了,他是什么時候與這待在咸陽城(如意坊)的湘女有過牽扯瓜葛?

當然,這里面有什么「暗渡陳倉」的事情發生了她也許也不知道,但讓陳白起來分析,這類可能性的發生系數基本不大。

腦子因他一句話而混亂不過一瞬間的事情,很快陳白起便冷靜、甚至沉澱下來。

她感覺這樣繼續窩在他的懷中就像一個人質一樣被他給挾持住了,不利於接下來的「談判」。

於是,她仰起臉,雙臂朝上一摟,便軟軟圈住了孟嘗君的脖子,她側臉挨在他的胸膛處,長睫纖羽,片片柔豐黑澤,整個人小鳥依人一般窩在他懷中。

他順勢彎下身來,雙人這一刻面目挨得極近,呼吸交錯,她含辭未吐、氣若幽蘭,令孟嘗君一怔。

卻不料,下一秒,她雙臂倏然施力,孟嘗君本能仰身朝後,而她便借著這一股力道,綿掌一拍撐起他的雙肩,一個疾力翻身,便從他肩上一個側翻而翩翩落地。

經麒麟血脈改造過的身體體態輕盈、筋骨松絡便是好,哪怕不懂武功,也能做出一些常人難以做到的高難度動作。

孟嘗君雙臂霎時空落,他空舉著的手,還保持著抱人的動作。

陳白起先前已穿回了那脫去的中衣與外衣,那一身粉澗桃紅的輕薄衣裙,一動一靜自有一股輕靈之氣,令她脫離了孟嘗君後,娉婷而立,就像一只天真又可惡的桃花妖孽。

她對著孟嘗君抿唇一笑,說不盡的溫柔可人,施禮道:「哦~恕湘女眼拙,如此氣宇軒昂的客人竟一時沒能認出,今日重逢,湘女一如從前安身立命,而客人可有凡事遇事呈祥?」

她咬字吐辭細膩而輕綿,聽了倒是令人心生好感。

她言語間已將自己定義為一樂伎,而孟嘗君是她曾經接待過的芸芸客人中的之一,於目前而言是最合適也是最含糊其詞的說辭。

無論他們之間有過什么,或者沒有什么,亦或者他在試探懷疑什么,她一律只有一個字……拖!

現在最緊要的問題,根本不是他們倆之間的問題,而是今夜如意坊即將要發生的事情。

方才在孟嘗君出現的那一刻,陳白起便有了一個決策,主線任務已經穩准地選擇了聯盟對象——贏稷。

為何這樣選?一來是因為她更頎賞贏稷,也因為她已經基本確定了孟嘗君比起贏虔更支持贏稷了。

今夜孟嘗君能來出席了如意姬設下的宴會,便是證據。

先前沒多想,後來她一思考便多了許多的想法與揣測。

如孟嘗君這樣一個謹慎又貪利之人,為何要不惜危險來參加這樣一個詭譎多變的宴席,假如他是贏虔那邊的人,他便絕對不會出席。

因為在贏稷還沒有完全死絕,在贏虔沒有完全有能力掌控住整個秦國時,憑他的謹慎與狡猾自然會選擇一個模棱兩可的態度。

但如果他是與贏稷私下有了某種協議,那他今夜出席則有些講得通了。

一則贏稷與贏虔兩人有著本質上的不同,贏虔長於伴於秦穆公左右,於秦宮中上下得人緣朝中大臣對他為王擁戴的較多,但這或多或少都牽扯著一些過往利益關系,這是他的優勢,亦是他能與贏稷爭奪秦王之位的底氣。

而贏稷不同,哪怕朝中無一人朝他伸出橄欖枝,但手中卻擁了著一支狼虎之軍足以撼動整個秦國的國基,軍中與將領都以他馬首是瞻,而很明顯,歷代王權都是由軍事裝備力量來恆定結果。

因此贏稷他是有退路可行的人,他若沒辦法明正言順以競爭的身份上位,便可以以強權竊國,而贏虔一旦輸了便只會無計可施,最終落得一個灰溜溜敗亡的下場。

因此,哪怕朝中上下都支援贏虔,他仍舊在今夜擺下鴻門宴,想先一步下場為強。

而當她看到孟嘗君大搖大擺出現在這里的那一刻,心中便了一個想法。

大抵他已經選擇了贏稷。

畢竟他若選擇一個表面強硬卻底氣不足的贏虔他還可以揣著明白裝糊塗,因為贏面不大,此刻他必須投鼠忌器,當然贏虔哪怕最終僥幸登上了王位,那時因少了捍將贏稷而缺失的秦國便如沒有牧羊犬的羊圈,無人看守與警示,那時的秦國里外都少不得夾著尾巴做人一陣子。

所以他也不怕他秋後算帳,反而他還會低聲下氣地選擇與他繼續合作。

但如果他是選擇了贏稷,便必須拿出一些誠意來表示站位了,因為今夜或許就是決定秦國未來決策者的一個關鍵轉折點,贏稷不同於紙老虎贏虔,孟嘗君若是想與他談什么「合作」,只怕要玩什么兩面三刀的策略是行不通的了。

再深想一下,按孟嘗君的性子這兩兄弟的爭權之路他恐怕壓根兒也不想插手,誰贏誰輸他都無所謂,當然秦國能選上一個無能的君王他會更高興,可事與願違,許多事情並不是他想怎么樣就能怎么樣。

他眼下陷在秦國一時半會兒走不了,只怕做出某些選擇一半無可奈何一半乃深思熟慮下的結果。

想通了一些關卡脈絡,陳白起便也有了決定。

系統:恭喜,你已完成主線任務(一)秦薛聯盟,任務獎勵已發放至系統包裹。

系統:注意,人物選擇了與秦國大公子贏稷聯盟,敵我陣營已定,不可中途更改。

系統:主線任務(二)友軍助援,今夜贏虔有意設下一局鴻門宴來「款待」贏稷,身為同陣連盟,有義務為其分擔一部分風險,請在宴席結束之前,阻止別有用心的如意姬接近贏稷進行施壞,接受/拒絕?

陳白起:接受。

陳白起一見任務內容,便果斷地接受了這個任務,這如意姬多次針對她,此仇不報非白起。

系統:支線任務——保護,孟嘗君今夜忽然出席這場不知存在著多少危險的宴席,你感到十分不放心,於是決意今夜於暗中默默地守護著他,接受/拒絕?

陳白起:接受。

這主線任務一下,接著便來了一個支線任務,陳白起暗忖,哪怕它不發布這個支線任務,她也不能眼睜睜地瞧著孟嘗君被今夜的「風波流彈」給襲擊了。

不過主主線任務是保護同盟贏稷,支線任務是保護她未來主公,這一晚上她便要保護兩個人,就算她有三頭六臂,若一個不小心碰上兩人同時遇上了危險,她都不知該以誰為主了。

不過她也考慮到了,這一些設宴的目的主要是針對贏謖,孟嘗君身邊雖沒帶著馮諼等劍術高手,但袁平等人的身手亦不是擺著好看的,想來一會兒若真鬧翻了,處境應當不至於太過凶險。

「呵,遇事呈祥?」孟嘗君垂下眼,眼角微微上場,棱角分明的俊美面容上混雜著邪惡又冷傲孤清的復雜。

至她那一日於漕城營地失蹤之後,他何曾有一日如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