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主公,得償所願(一)補(1 / 2)

夕陽逐漸消失,黑夜來臨之際,陳白起終於登至一千二百階,而下面守了一天,跟著她一塊兒數階的人則在私底下討論得更為激烈了。

「她、她不過用了半日便連闖了三關?!」一人驚嘆嘖舌道。

「此子,天賦異稟,著實令人不可思議啊。」

有人感嘆道:「我如今尤記得十二年前,一位墨家弟子用了三日方登上墨頂,再之後的弟子便沒有那般出彩,大多為五日、六日的,然……然這叫陳煥仙的少年卻不過用了半日,便如行雲流水般登至了一千二百階啊!」

「妙哉妙哉,且不知墨辨諸老究是從何方挖掘來的神人啊。」

「說起這個少年,我卻聽了一則傳聞,說是這少年欠了半目神算他們的人情,這不,便這樣將人半哄半騙給拉過來頂鼎了。」

「……不會吧?」昌仁他們什么時候變得這樣聰慧明智了?

「我瞧墨辨這次倒如有神助,時來運轉,怕是有翻身的希望了。」

這里面大多數人持觀離態度,有看好的,自然也有不太看好的。

「你們可別忘了還有最後的二百階機關,她可不懂武功,想要躲開這些防不勝防的機關,我看只怕不易。」

「這倒是,文關易過,武關卻是老墨的短項啊。」

——

「梁公,不是說四情陣乃最困惑人心的陣法嗎?這陳煥仙為何能如此輕易便闖了三關?」七部之一的梟部首領不解地問道。

梟部首領面戴漆黑的鷹隼面罩,胸前穿戴了一件輕薄鐵甲緊裹其精壯雄昂的身軀,身後披著一張寬大的黑色披風。

梁公一雙老沉的雙眼如枯井一般無紋,他道:「能破情陣者,莫不以意志堅韌者,看來生與死、悲與恨她而言,不過只是一場經世歷練,這樣的人,若為對手的確可怕。眼下只剩這喜一關,且看是否能讓她深陷其中。」

「此子倒是可造之材,只可惜卻先入了墨辨陣營。」梟部首領聞言頗感遺憾道。

雌女撩起了帷帽前的白紗一角,抬眸望向高台之上遠如墨點移動的身影。

「沒有什么人是不可以策反的,倘若這一次鉅子令她拿不下來,我看她也是沒臉再繼續待在墨辨的。」

梁公卻高傲地嗤聲:「難不成他墨辨不要的人,我墨俠便要收下?」

雌女聞言,頗感無奈地睇了一眼他。

真是個頑固不化的家伙啊……

上方風雲台十方石碑旁,燕丹也一直在關注著墨台上的「陳煥仙」,他與妙月道:「妙月,你與姬大哥會輸給這小子倒也不算冤枉啊,你瞧這小子的確不是一般人,咱們將墨台的三陣提高成了四情陣,可他卻面不改色,選擇獨自一人闖關。」

「燕哥哥,之前她在天峰山爬山時曾出手救過我們一次,可後來我們也在最後一題中傾力襄助過她,因此我們彼此算是兩不相欠了,他的事已與我等無關。」妙月雖與燕丹對話,但眼神卻一直看著前方如同一塊無暇墨玉一般的姬韞。

燕丹見此,眸色一黯,他自嘲地一笑。

他哪里不知道妙月是借與他講話告訴姬韞,此事他們已算兩清,以後便不必再有私下牽扯,她想讓姬韞與那「陳煥仙」之間斷得干干凈凈,省得以後夾在墨辨與墨俠雙方之間左右為難。

然而姬韞卻沒聽見他們說了些什么,他面上沉靜似水,然腦中卻一直縈繞著白日「陳煥仙」登墨台時與他比的那個手勢。

為何她會懂得這個手勢,是隨意比劃的……還是她從何處學來的?

——

當陳白起登上一千六百台階之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今夜月淡星稀,但墨台上卻並不黑暗,因為墨台的石梯兩旁砌了一個四方陷角,那處自陣起便會於黑夜中燃起煌煌火光,一千八百台階一同亮起,遠遠望去仿佛極光鋪下的登天升仙之梯。

據聞這火油是用深海鮫魚提煉出來的,而用這種火油的火可燃歷千年不滅。

那幽亦火光被夜風呼扇得左右晃動,映在她臉上時斑駁陸離,她此時正站在「喜」陣靜靜思索著。

她想喜一般意義上代表著開心與喜悅,當然也有代表著有慶賀之事,而常有的喜事有升官發財、娶妻嫁人、生子喬遷等等……

而其中最出名的「喜」便是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提名時……不過這四個好像都跟她沒有什么關系吧?

她心中的喜……老實說她其實也挺迷茫的,令她困於「喜」陣中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閉上眼睛邁步入陣……這時,帶著花香青草的風伴隨一陣鏗鏘有力的優美歌聲傳來:「願你我有明珠一顆,一朝塵盡光生,照破山河萬朵……醒來吧,醒來吧,醒來吧……」

陳白起腦袋驀地一震,感覺有什么東西一下被人從腦袋里抽走了,她原本清晰的神智霎時一片空白……她倏地睜開了眼睛。

然後她發現自己正處於一堆龐大的人之中,只是雖然到處都是人,但意外的是周圍卻是鴉雀無聲。

我是誰,我在哪里,我在做什么?

當她腦中的疑問一閃而過,便自帶記憶生成,她「想」起來了,今日是登基大典,一眾皇族與世家門閥族長正在太和殿中觀禮,而文武百官則在殿外廣場跪拜。

而顯然,她跪在廣場中,是這文武百官之中的其中一人,不過她的位置卻是靠正前,想來官職應當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