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主公,歸秦於好(2 / 2)

贏稷領著一眾騎兵馭馬停下,他不含任何情緒的視線掃過他們,眾人忙下禮跪拜。

「下次莫再這般勞師動眾了。」

贏稷收回目光,僅留下這樣一句不知是體貼還是不滿的話,便令城將大開城門,一眾騎兵策馬而入。

而被留下的一眾聽那隆隆馬聲已遠去,便紛紛起身,他們相互望了一眼,心中都挺忐忑的。

此番出城來迎接於御駕,也不知是做錯了還是做對了。

稽嬰卻是這些人之中表情最為放松的,因為他方才看到了「陳煥仙」亦隨著主公一並歸來了,如今看來墨家一事已算圓滿解決,接下來他們只需花費些時間來肅清朝政與那些心懷異念的不安份子,便可安安心心地赴六國會盟了。

雖說他因主公如此肆意妄為,不顧身體便去「報仇」一事感到頗為頭痛與擔憂,但眼下至少人已平安完整地回來了,計較再多也是白搭功夫。

他拿著骨扇輕拍著掌心,面上噙著怡人的微笑,嘴里清唱道:「妙,於妙哉,天遙遠於畢方,黃土之下,眾魂必壯兮……」

「丞相,你怎如此好心情地唱起詞來了?」趙子諫奇怪地問道。

稽嬰笑睨了他一眼:「你不必管這事,我現在便進宮一趟,你們都一並散了歸府吧。」

稽嬰掉頭便上了馬車,由著車夫馭車進宮見秦王。

而另一頭,一回到秦宮,陳白起便與贏稷請辭了,她正准備接回姒姜一塊兒明日回齊國,卻不料在當晚收到了竹筒傳件,傳信的密探乃田府的人,他說孟嘗君已於昨日啟程前往秦國,讓她哪里也別去就在秦國等著他與之匯合,他們將一同與秦王出發至魏國首都大梁。

陳白起沒想到孟嘗君還有此等超前意識,她這邊還沒有傳信完成任務,他便已經做好萬全准備了。

陳白起問那傳信之人,田府可有放了樾麓書院的一眾師生弟子,傳信之人道:「君主已放了人,並且此次沛南山長與其大弟子衛溪、書院先生張儀等亦一同來秦。」

陳白起聞言便禁不住猜測,山長他們是自願還是被孟嘗君脅迫而來這一趟?

這事估計得他們來了一問方可知,若真是孟嘗君威迫,她定會想法放他們自由離去。

打發掉了傳信者,陳白起便去見了姒姜,他從床上起身坐起。

至這一趟回來後,姒姜便一直幽怨地嗔瞪著她,輕易絕不允許她離開他一步。

她自知姒姜這是在變相的「撒嬌」,表示他又被拋下的不滿,於是她便能哄則哄,順便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都細致地給他講了一遍。

當然,她將受的傷這事給忽略過去了,反正她身上的傷基本上都好得差不多了,而她手上的傷痕只要稍微遮擋一下便能夠掩飾過去。

「這么說來,你如今已是墨家的鉅子令掌印者?」姒姜已卸下臉上與頭上的偽裝,一張驚為天人的臉在燭光下美得眩目晃眼。

陳白起雖自認是一個不為美色動搖之人,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她笑眯眯地頎賞著美人動容的臉,一邊道:「這還有假?」

「那你有什么打算?鉅子令掌印者可否有號召天下墨者為其效力的權力?」姒姜一雙星河燦爛的眸子眨了眨,他對墨家的事情了解並不多。

陳白起聞言失笑:「能真正號令天下墨者的乃鉅子,並非一個鉅子令掌印,不過掌印能令其達成三件事情。」

「三件啊。」姒姜若有所思地頷首。

陳白起又道:「我已允了一件給姐夫了,只是不知道他打算做什么。」

聽到陳白起提起姬韞,姒姜便問道:「他還好吧?」

陳白起道:「嗯,還算可以,只是墨俠梟部刺殺秦王一事估計難免會牽扯到他,到時候我會再想辦法替他脫罪的。」

姒姜偏了偏頭打量她,一頭柔順似綢的發絲滑落於肩,他支頤於床,慵懶道:「你可問過他為何一定要殺了贏稷?」

陳白起無奈地聳聳肩:「他始終都不肯說。」

姒姜理解地點了點頭,又道:「此番你於墨家也算扎實了腳步,若能取締了周梁成為墨家統領之一,墨家便能成為你最堅實的後盾了。」

陳白起卻沒有這樣樂觀,她道:「墨家的勢力並非如此簡單,我始終覺得我還不曾摸索到墨家最深層的部分,不過這事亦不急。」

姒姜忽然撐起身來,靠近她,他盯著她的眼睛像在辯認里面究竟藏著些什么。

「其實這么久以來,我始終不明白,你並非一個貪戀權勢與名聲之人,那你為何要摻與進這天下的紛爭?」

陳白起大方地任他看著,她道:「這是一個不能與人說的秘密。」

說完,她便伸手推開了他,站起身時忽然想起什么,她回頭道:「你見過姒四了吧,他應該將我的話帶給你了。」

姒姜被推倒在床塌被褥中又重新爬起來,他隨意揮了揮袖,有些意興闌珊道:「他沒有來見我,只托人送了信。」

陳白起頓了一下,然後開解道:「他對你有心結,不過我相信你們兄弟終會有化解的一日。」

「希望吧。」姒姜隨意笑笑。

從姒四那里離開之後,陳白起便回到房間熄滅了油燈,進入了系統整理起系統包裹內雜亂的獎勵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