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主公 ,誰是凶手(五)(1 / 2)

陳白起扯了扯她頭上自制的一頂八角南瓜帽,遮住了濃淺合宜的眉毛與飽含圓潤的額頭,狀似無意地問道:「不知雌女統領對攝魂術知曉多少呢?」

目前陳白起買了布匹,用生活技能自制了一身「腳夫」服裝,灰色的布質麻棉的短衣跟長褲,沒打補丁,但做了一些滑線破洞處理,袖口與褲角則是卷邊縫制,另外還搭配了一頂八角南瓜帽,這一套若拿到現代來看倒是挺時尚,但在戰國卻是落魄與貧苦亂搭的代表。

雌女拿纖纖玉指卷撩著垂落胸前的一縷發絲,她神色已恢復了該有的平穩,半垂眼簾悠悠道:「不知陳郎君為何忽然問起此事?」

陳白起卻一下沉默了。

雌女見她不講話了,便看了她一眼,眼眸深深,幾許含義,隔了一會兒,她便摘下了頭上的淺藍色紗巾。

她凝注著陳白起,抿唇淺笑,看起來溫婉而柔情,眼神盈著的波漾,像一汪勾人的泉。

她雖年紀不小了,但卻富有成熟女子的魅力,她深諳男女之間的相處之道,當她想要吸引一個人的注意時,便能從一個守規矩的良家婦人變成一個放盪的妖精。

這火辣辣的眼神直看得陳白起感到「不自在」地轉開眼,雌女方樂呵呵地掩嘴如風鈴般笑了一聲。

她從車的格板下提出一壺酒來,輕晃了兩下,然後轉過頭斜視於窗外,那纖白而細的脖頸傾斜出一道誘惑的弧度。

「你看,這會兒外邊兒下著這樣大的雨,估計一時半會兒車隊也是上不了路的,不如咱們便在車內小酌一會兒?」

陳白起聽著她那番拿捏著腔調的「柔聲細語」相問,想著若是一般男人的確很難抗拒美人的獻殷勤吧。

如今她也是個男的,於是,她也「色令智昏」點頭。

窗外的雨勢仍舊頗大,墜落的雨滴被狂風吹得「噼里啪啦」地擊打在窗欞上,那雜亂吵嘈的聲音聽久了倒顯得車內卻一派平和,甚至有著幾分和樂融融。

雌女常年走南闖北,擅慣看人下菜碟,講起話來舌燦蓮花,她利用女人特有的溫軟甜膩,像一個知心姐姐一般哄著陳白起喝了好些酒,自己卻仍舊小口抿著。

喝酒雖無下酒菜,可她卻講些她在行商路途中遇上的奇人異事,另外又挑些陳白起感興趣的事情來引人入勝,如此一來,陳白起心神分散,便也沒注意到酒量分寸。

如此連哄帶騙,直看到陳白起喝得面惹飛霞,眼中有著幾分朦朧醉意之時,她方收住了口,她拿根手指挑起陳白起的下巴,笑盈彎睫,唇角上勾道:「陳郎君,奴家這酒如何?」

說完,還曖昧地呵了一口香氣在她面上。

陳白起笑了笑,帶著幾分傻氣,她眼神已經有些飄忽了:「不錯,不錯……甜甜的呢,是用果子釀的吧。」

雌女一愣,然後用一種驚奇的眼神盯著她:「你倒真是有見識啊。」

眼下九州只有用麥黍、高粱等谷物釀造的酒,果子釀的這種酒完全是個稀罕、甚至是前所未聞的一件事情,她敢打包票這件事情除了誤打誤撞成功了的那位釀酒師之外,便只有她一個人知曉這件事情。

可如今見「陳煥仙」一語便道破乾坤,她卻又有些不確定了……

「我、我喝過,這果酒雖然不錯,但好像還差一道工序吧……這樣會讓它的口感更好一些的。」陳白起胡亂地點了點頭。

雌女收回手,抓住她的肩膀,扶正搖晃的她坐好,便道:「差什么工序?」

陳白起抬頭,眨巴眨巴著一雙泛著水意的杏眸,理直氣壯道:「我不知道。」

此話一出,雌女臉上期待的表情頓時一僵,她負氣地松開她,撫額低咒一聲後,方道:「陳煥仙,你醉了……」

「我沒醉。」陳白起立即接口否認道。

「對,你沒醉,是我醉了,否則我怎么會信你個醉鬼講的話呢。」雌女拿手指輕彈一下她的額頭,自嘲道。

陳白起沒聽清她講什么,仍舊振振有詞道:「我沒醉……醉的,不信……不信你問我、我什么都知道。」

「哦~」雌女眼珠一轉,盯著她那紅紅的眼、紅紅的臉與紅紅的嘴,那迷糊又醉懵的模樣,眼神徒然深沉下來,她輕聲道:「既然沒醉,那你告訴我,莫大人讓我們與你一塊兒去魏國這一趟究竟藏著什么秘密?」

陳白起舔了一下有些發燙的嘴唇,想都沒想,便脫口而出道:「他讓我查一下你們四個人誰會攝魂術。」

雌女一直灌注全副心神聽著她的話,因此當她的話一出口,她便實實地聽個完全,再接著,便表情突變。

她瞳仁一緊,聲音發啞道:「你說、說莫大人讓你……你查我們……」

陳白起茫然又肯定地點頭,她醉熏熏地指著雌女的鼻子:「對啊,就是你們四個。」

啪噠!

雌女一驚,低頭看著自己方才失手撞落在腳邊摔碎的酒壺,眼神怔怔地,一時忘記了周圍一切。

而陳白起則在一旁冷靜又漠然地看著她,此刻她的眼中哪里還有半分酒醉糊塗之意。

雌女回過神後,神色蒼白道:「莫大人還講什么了?我們四人……他最懷疑誰?」

陳白起似乎想趴著睡覺了,雌女便將她搖醒,又重復地問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