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主公,搞場大的煙火(三)(1 / 2)

在陳白起離開後,一直站在後方的雌女這才來到昌仁的身邊,她側眸看了他一眼,眼波輕漾,似三月柳岸湖水。

「我們一塊兒回墨家吧。」她道。

昌仁轉過頭,看著她,一下便陷入了她的眼眸之中了。

他神色柔情,頷首:「嗯。」

雌女得了他的承諾也笑了,她將自己的柔荑滑進他的手掌中,由他握著,兩人牽著手,一同遙望著遠處的萬壑樹參天,千山響杜鵑。

等兩人再回商隊時,卻被老腳夫告知,「陳煥仙」一眾人已自行脫隊悄然離去了。

——

當山川河流再度陷於陰陽相割之際,陳白起一行人已在潛伏於峽谷匯合處,他們將一身偽裝洗褪之後,恢復了天之驕子的拓衫帛逸風華與神色。

鑒於前往豬畄族營地搗毀敵人老巢的事情屬於一項暴力行動,文人與體弱者便不便參與,所以這樣條件的一輪刷下來,相伯先生、沛南山長、樂頤、稽嬰、張儀他們幾人都只能暫時找處安全的地方等待消息。

本來陳白起也是被留守的一員,可她卻因有系統任務在身,不得不為此據理力爭一番:「我尚有一副蠻力護身,倒是完全可自保,再說這些豬畄族的蠻夷不過也是一些徒的拳腳的普通武夫,我等既有秦王又有主公,何懼之有?」

此話一吹捧起來,贏稷跟孟嘗君講不出反駁之語,總不能漲他人士氣滅自己人威風吧。

其它人卻像得了一道赦令一般,跟著一塊兒鬧哄起來。

相伯先生不願留守後方,而沛南山長始終擔心著陳白起亂來,而衛溪與張儀歷來與沛南山長孟不離焦,自得隨身保護沛南山長。

而樂頤純粹只為湊一份熱鬧,稽嬰則跟隨贏稷,而姒姜別人不知他底細,他便也樂意裝作只懂一門易容手藝的普通人,但身為陳白起的隨從他自然不甘落後被撇下。

於是這樣一順下來,他們也都有了理由跟隨,最後本來該是一支極簡的高武力隊伍變成一群人浩浩盪盪的結伴前行。

從峽谷入林子穿行還需走一條羊腸小道,他們特地挑了個能夠掩人耳目的夜晚「做案」,路上,陳白起特意等著相伯先生。

她看著他噙著輕松愜意笑意的側臉,心道,如此美好與鮮活的一個人,卻為了復活另一個人而被一直剝奪著生命、削弱著軀體……

相伯先生瞥過眼,一雙優美如煙雨朦朧的眸子透著狹促:「你在看什么?」

陳白起也沒有被人抓個正著的心虛,她抿唇笑了笑,略奇道:「明明是去干一件危險又麻煩的事情,可相伯先生看起來心情似乎不錯?」

相伯先生聞言呆了一下,然後用手摸了一把臉,一臉疑惑地看著陳白起:「我看起來很高興?」

陳白起看他這種表情,心下好笑,面上點頭。

緊接著,相伯先生便笑了,有一種孩子氣的歡喜,但很快他又斂了斂臉上的笑意,維持一種平和的神色道:「這倒是某第一次親自參與這種危險的事情,可能某這種情緒不太對,但於我而言,的確感到既緊張又歡喜。」

陳白起:「……」

聽了他這話,陳白起想問,相伯先生你還是小學生嗎?因為第一次參加集體活動便興奮得連覺都睡不著了。

不過她也能理解,之前他由於身體的緣故,許多事情都是被禁止施行的,他基本很少出門,也很少與人群這樣密切的接觸,對他而言集體活動可望而不可及。

如這般與志同道合的同伴同心協力地去完成一件事情,他的確感到很新鮮也很刺激,畢竟布控全局安排下達的命令與親自參與其中是不同的兩種感受。

夜風吹過陳白起頰邊的發絲,她感覺臉頰有些癢,便拿手指勾了勾,道:「相伯先生你快過生辰了吧,不如你生辰時,我便送你一個願望吧。」

相伯先生眸轉晦深,如星河萬點,他沒接受也沒有拒絕,只問:「為什么?」

「因為你長得好看啊。」陳白起嘻開牙齒,真誠地笑道。

相伯先生見她笑得有幾分痞賴意味,但那雙眼睛卻彌漫了一地紅塵,觸人心弦,不由得他想起她之前調戲他的那些話,雙眸一眯,故作氣惱,便伸手拍打了她光潔的額頭一下。

這一下,猝不及防,既有些不爽,又有些親密。

「莫要取笑比你大的人,還有……我生辰的願望從來沒有人能替我實現過。」

陳白起因為被拍懵了,所以停下了腳步,而相伯先生說完,並沒有等著她,幾步跨前便走了過去。

陳白起摸了摸額頭,望著他的背影,腦中卻流露著不以為然。

人就該有夢想啊,萬一有一天別人替你實現了呢?

雖然現階段她的確還沒有什么確切的好辦法替他續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