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進入「系統包裹」內找出了「花鬼的口紅」。
「花鬼的口紅」,光聽這個活色生香的名字便有一種呼之欲出的危險,不知是何用途。
陳白起查看,系統顯示——花鬼的口紅,「花鬼」來自傳說普寂長海內生長的一種水生妖花,成熟期需受海妖鮮血澆灌方能開花,因受海妖鮮血所染,花為鉛紅,花脈藏有致命巨毒。
若單純取花瓣而制碾成唇彩,塗抹於口唇之上,則可令人氣質轉變,妖魅叢生。
陳白起取出「花鬼的口花」,發現樣子就跟現代的唇膏一樣,她揭開黑色蓋子,扭出口紅。
她放於鼻下,嗅了嗅,有股緋膩般異香,不濃郁,若隱若現,不似她認識的任何一種花香,但十分好聞。
她「系統包裹」內是沒有准備鏡子的,自從變成男身之後她整個人就糙了許多,並不需要鏡子這種反光的物體來盤髻敷粉。
雖然她身邊沒有鏡子,可反光的東西她有,她從「系統包裹」的武器類選取出一把雪亮的鋼刀,這是一件任務獎勵品,她直接用那裎光裎亮的刀面來照著塗口紅。
她將「花鬼的口紅」抹在唇上,一層桃淺粉、二層梅蕤紅,三層玫瑰艷……只見那淡粉的嘴唇霎時便覆上一層柔潤的薔薇色,絲絨般質感,上面還閃爍著一些金粉的光澤,而塗上了口紅的陳白起,襯得原本就白皙的皮膚如今更是如同剔透的白雪一般。
按氣質來講陳白起這張臉原本該是一種清麗秀絕、如同山澗奇花的模樣,可一塗上這「花鬼的口花」卻一下令陳白起有一種薔薇古堡沉睡妖精的感覺。
再講通俗點,便是前一刻她還是仙女,下一刻就變成了妖女。
那張臉還是一樣,五官也一樣,但整個人卻好似不是一個人了,那口紅就像對她施了魔法,令她像覆了一層面具,遮掩住了最真實的內在。
陳白起盯著鋼刀面上映出的自己,先是怔了怔,爾後則勾唇笑了。
這一笑,她那一雙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如水遮霧繞地,媚意盪漾。
呵,這還是她嗎?
分明長得像,但只要別人再多看一眼,卻會直覺認為不是那個人了。
當真是極好啊。
要知道陳白起的演技一向不怎么樣的,想當初她從「陳嬌娘」變換成了「陳煥仙」這張臉,可只要是從前認識她的人與她多相處一段時日總能從她身上窺察到一些熟悉感,這很正常,一個人的神態、說話、語氣、甚至氣質那都是日積月累習慣而成的,想改變談何容易。
可眼下塗了這個「花鬼的口花」,哪怕她不用刻意再改變,她卻已經變了。
「這張臉,好像有了整容一般的神奇變化呢……」
說話期間,陳白起一直觀察著鋼面內映照的自己,她分明用常態講話,可表現出來的卻是一種美目流盼、桃腮帶笑、含辭未吐,模樣端庄之中透露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妖媚之感。
好!她很滿意!
雖然有幾分不習慣……陳白起摸摸鼻子,這么有女人味的自己,她自己都是第一次見。
陳白起想著眼下這副禍國妖姬模樣,要不干脆再換一套適宜的衣服?
她「系統包裹」內有幾套沒穿過的衣服,可是卻都是男裝,系統獎勵的任務物品一般綁定人物後會自動生成性別區分,她男身時所獎勵的物品自然是男裝。
於是她考慮了一下去「系統商城」購買,可一打開看,那漂亮衣裙下的價格簡直不敢恭維,比普通的一件武器裝備還要貴,她忍了忍,最終決定放棄。
她現在可沒有多少資金可以霍霍了。
算了,還是這套村花綉裙吧,盡管這身如同出塵百合的衣裙與這身妖且媚的氣質是那樣的不匹配。
陳白起進系統內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5點12分了,離天亮已經不遠了,她准備借著夜色遮掩用「霧界」趕在天亮前進入那座宅子內查探。
她以「霧界」纏身,徹底融入了黑夜,朝著宅子內走去,沿路不見任何人,沒一會兒她便回到了當初離開的地方,看著死了一地的毒老鼠,她淡淡瞥過,然後再邁入了後卿的房間。
此時天際已微微泛白,他的房門打開,室內的環境也比夜里更為清晰,她撤了「霧界」,視線一一掃過房間的各個角落。
很完整,沒有缺少什么東西,也沒有被人砸亂毀壞,一如不曾有人居住過一般整潔。
可昨日後卿分明是宿在這個房內的,她移步至床榻前,伸手在上面摸了摸,冰冷,但鋪在上面的褥子卻是有些皺亂的,這說明的確有人在這里躺睡過。
她視線又朝下移,這時她看到了一雙靴子,皂色靴面,筒邊綉有金色符文陰陽圖……這是後卿的,她在他精神世界中為刷好感曾給他做過一雙這樣的靴子,所以她認得。
……想必是記起精神世界的事情後,讓人憑記憶重新做出來的吧。
陳白起倏地起身,移步至其它房間查看,後卿的隔壁住著的是透,她找了一下,並沒有在地上找到靴子,緊接著便是婆娑的房間,他房中倒是也留下了一雙靴子……
這一輪走下來,陳白起心底有了一個猜測。
什么情況下,一個人會連鞋子都不穿便不見了呢?
要么事態緊急,要么……猝不及防便消失了。
但根據陳白起觀察現場所得,每一個房間內都不像有人闖入過,昨夜下了大雨,按理說有人闖入必留下泥腳印,但地面卻連多余的腳印都不曾有過,這表示這些人或許都是在一種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失蹤的。
透跟婆娑都懂武藝、姚粒也是,他們怎么可能沒有掙扎便被帶走了呢,除非是在睡夢中……若被人下了葯,暈迷擄走的話,可那一夜卻半點動靜也沒有,地面也沒有腳印,最終便只剩一種可能。
陳白起跳到了後卿的床榻上,在榻的邊角周圍摸索,她敲敲聽聽,想找找有沒有什么機關。
沒有……
這時床榻上掛著的羅帳一縷流蘇劃過她臉頰,癢癢地,她下意識撥開,但下一秒她卻定住了。
她抬頭,看了看羅帳四個角,各垂著一條編織的流蘇帶子,她試探性地扯了一下,沒扯動,她再用力一扯。
咔咔——噗——
她眼眸一瞠,踩蹲的床板倏地左右打開,她毫無防備地便摔了下去。
在陷入黑暗之前,陳白起張了張嘴。
窩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