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主公,為你一戰(一)(1 / 2)

女子莫約二十歲上下,成熟的女性胴體與世故沉澱的眼神,令她舉手投足之間風情無限。

她斗篷下穿著一套緊身斜肩鎖扣短裙,一半圓潤白皙的肩頭露出,一半包合而下著豐滿的渾圓,她擺動著纖細的腰,移動著筆直的長腿,裙擺搖曳中,一條白花花大腿外側紋著蔓藤荊棘,於腿根處纏繞一圈。「刺客盟十二城筱月……」她雙手將金蛇劍並攏,雙腿微微張開,一只手攏了一把發絲靠後,媚眼如絲道:「敬上。」

風吹起她的發絲飄起,她腳邊的草蒾輕蹭著她雪白的肌膚,天地蒼茫,原野灰灰,她危險而迷人。

後卿披了件藍蔚色長袍,袍邊與袍擺綉有羋枝紫紋,沒束腰封,松松垮垮,他攏袖而立,如國粹潑墨畫一般的優美五官流暢唯美。

一位千嬌百媚的美人與一位風流貴雅的男人,本該是一幕令人賞心悅目的畫面,但如今兩人之間卻全無曖昧氣氛,反而瀟瀟哀風逝,澹澹寒波生。

後卿長眉輕揚,玩味地道:「原來是十二城的筱月城主啊,傳聞中鮮少出世的十二城城主,卻不料僅短短幾月便為某而出其二,看來楚國對某的成見很深哪。」

瞧這話講得多無恥,誰不知趙國相國後卿與楚王之間的新仇舊恨,那是在楚王還是公子滄月時候沉痾已久的。

筱月撫著秀發:「何止是成見深啊,難道相國不知,我們雙方早已經是誓不兩立的局面了?」

她笑睇了他一眼。

後卿移步似在思索:「看鑌城這請君入瓮、步步設伏、毒殺並用的手段,莫名令某想起三年多前的一件往事……說實話,我雖與楚滄月因立場不同而演變成了如今這般敵我雙方,但對於他的行事風格某還算了解,恕某直言,這不像是楚滄月會做的安排,想必是……孫鞅吧。」

筱月眸色閃了閃,但笑不語。

「你不否認?」

筱月聳聳肩:「有否認有必要嗎?」

後卿認同地頷首:「的確,是誰都並不重要了,只要你們代表的是楚國,是孫鞅亦好,是楚滄月亦好,都一樣。」

筱月看不慣他那副從容的模樣,說她變態亦好,說她惡趣味亦好,她喜歡看到對方在面對她時的那種控制不住的恐慌與掙扎,這會令她渾身的血液都滾燙起來。

「孫先生常道,他這一生遇到過兩人甚感為憾,一人乃他生平遇到的最想引以為知己者,然而最終卻不得不除卻了她,一人乃他生平遇到最棘手的敵人,然而卻始終無法戰勝於他。」筱月道。

「相引以為知己者?」後卿笑:「果然是孫鞅會講的話,他最擅長便是講最忠誠仁義的言論,行最毒辣陰險的手段。」

筱月冷下目:「孫先生是行大事者不拘小節。」

後卿接道:「那這樣看來你們的楚王並非一個行大事者了,他原則太多,常常不願不拘小節啊。」

他一臉為楚王可惜地嘖嘆一聲。

筱月這下連臉都冷下來了,她垂眸把玩著手是的兩把金蛇劍,忽地仰頭一笑。

「哈哈哈……」筱月笑完,方道:「要講擅巧舌如簧,機關算盡,這世人有又誰能與你後卿相提並論,如今六國聯盟,你趙國與魏國率強軍伐兵而至,又何曾講過什么天下道義,自古勝者為王,又何須將眼下的臉面當一回事!」

「呵。」後卿勾唇一笑,拍掌十分贊成道:「想不到你一小小江湖人士見解卻如此之深,看來平日你們孫先生對你們教導甚多啊,不過……」他語話一轉,那如墨般雙眸一點一點暗沉下去,只余烏金一縷,冷酷冰冷。

「勝者為王自然能抹平一切,但倘若丟了臉面,失了根骨卻依舊輸得一敗塗地,那不知爾等今後又該如何自處呢?」

筱月一震,五官扭曲了一下。

「你……那便讓筱月好好見識一下,相國打算如何讓筱月一敗塗地吧!」

她正欲動手,卻又聽後卿道:「據說十二城的城主各有各的絕技看家本領,比如第十二城的城主是蠱毒,而第十一城的筱月城主身配金蛇劍殺人,但往往死者最後身上最致命的卻不是劍傷,而是咬痕。」

筱月動作一滯。

「你知道的還真多啊,我很少親自動手殺人,更難用到最後一招,但這樣你都能套取到這些情報,不得不說,相國你的確是一個可怕的對手。」筱月眯起眼睛,眼中的戰意與防備已經提到最高警戒線了。

越與後卿相處得久了,便越會產生一種危機、被人看穿的可怕感覺。

後卿揚頭,輕嗌一聲:「天已經大亮了啊。」

平地而起來的風吹起他額心的血玉,頰邊的發,他長睫如鳳翎,唇紅如珠。

「據說,被五行囚困的第一縷風,無處循逃,如困獸之斗,但凡留出一絲余地,則可發絲縷如刀刃,絞殺之……」

筱月瞠大眼,心中莫名一緊,說不出是什么感受,只覺得她四周圍的空氣好像霎時變得壓迫起來。

那邊,後卿的話余音未斷,筱月便感覺臂上一涼,下一秒痛意方傳來,她愕然移目一看,卻見臂肘處一線血沁出。

傷口不算深,但卻令人完全不明頭緒,它似從風中來,無影無蹤,它似從空氣中來,無痕無跡。

筱月瞪著後卿,喉中的話只擠出一個字:「你……」

後卿笑中有深意道:「感受到了嗎?」

筱月感覺面前一涼,立即凝神一擋,可感覺那道「風」好似有自主之力,竟可拐了個彎地蹭破了她的臉頰。

「剛才……你走動,是做了什么吧?!」筱月撫了一把面上的血,強迫自己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