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主公,血債血償(四)(1 / 2)

梅玉咬了咬下唇,也只是糾結了一下,便閉上眼一把切斷了與她身軀相牽連的五根魂線,然後雙手快速變換印記:「爆魂咒!」

爆魂咒?

正當陳白起心中對這個「名不詳」的咒術感到寒毛豎起時,下一秒她便見識到它展現出來的恐怖血腥威力。

只見脫離了她縛魂的五個「點將」渾身一震,然後四肢開始不受控制地挪動,他們的肌色本是紅褐色,但很快便像忽然被打滿了氣的皮球一樣變薄、變淡,隨著一陣嗓子眼尖突的凄厲嚎叫,緊接著他們便整個人膨脹至極致最終血肉爆漿,隨著他們的自爆,其四周隨即形成一股強大的氣流風波炸了開。

而「水龍」的身軀也因此被炸開了一個破洞,由於它沒有血肉,也無痛覺,只是「嘩啦」一下便失去了形態,水失重而啪啪灑落一地。

而陳白起則盯著地上那一大灘的血糊肉渣神色怔呆半響,她咬了咬後牙槽,再次看向梅玉方向那一刻,眸底只剩一片清冷。

這樣慘烈血腥的一幕自然也刺激到了孫鞅帶來的楚軍、刺客盟的殺手們,他們這時看向陰陽家的人的目光也已然全然不同了。

想不到,對待自己的盟友同伴都能下手如此殘酷絕情,陰陽家的人的做法當真令人心涼。

孫鞅騎在馬背之上,因爆炸聲響馬匹受驚而亂蹄嘶鳴了好幾聲,他因此亦臉色白了白,但他安撫好座騎之後,卻沒有開腔,只是用陰翳的目光盯著湖堤旁的後卿。

只要能殺了他,區區幾條人命又何妨,他不惜一切代價!

這時鄲芸娘見「水龍」被炸毀了,眼中一喜,便再次譜咒曲,而梅玉則操縱著「點將」再次朝後卿攻擊。

對於她們這種「斷臂求生」的做法,後卿只是輕飄飄一眼,玉人般面目噙著溫和與淡然,他雙臂一張,風卷他袖袍如翅揚,其身後平靜的湖面逐漸泛起漣漪震動,並且動靜越來越大,水聲隆隆,然後五條「水龍」破水而出,躥入上空。

而這一幕,大大得震驚了所有人,他們仰著頭,眼球都差點瞪出來了。

梅玉與鄲芸娘也是傻眼了,伴隨之而來的還是巨大的心慌與莫名的寒意。

好不容易靠如此殘忍的方式才炸毀掉了一條,可眨眼間便又出現了五條,憑她們的本事真的能夠破了他布下的斗陣嗎?

「別分神!這是水龍陣,上古遺留下來的琅琊古陣之一,聚氣而風聲水起,呈龍象。唯破其象,散其氣,方能破陣而出!」這時鄲妲婆揉身而出。

她蒼老又沙啞的嗓音像天空澆下來的冷水一瞬便寒醒了他們的神智。

梅玉與鄲芸娘面色發白地同時看向她。

「妲婆,我們該怎么做?」鄲芸娘緊聲問道。

梅玉挫敗道:「我們連靠近都做不到,如何破其象,散其氣?!」

鄲妲婆細長的眼涼涼地瞥了兩人一眼,那簡直的一眼卻令兩人打了一個哆嗦。

鄲妲婆長得十分瘦小,像個駝背的侏儒一般,她伸出的手臂也是干瘦如材,皮包骨般,令人懷疑是否只要力道大些都能給她撞散架了。

「看著!」

她拔地而躍起,雙臂徒然伸長,像一瞬伸長數十米,虛虛實實,一掌一爪,一勾一刮,朝著後卿撓去。

她從袖中探出的手掌合並彎曲,尖尖的指甲呈漆黑色,散發著一種不詳之氣。

後卿一直便提防著她,自然在她一出手之際便開始了應對,五龍從他身後奔騰繞出,咆哮著朝鄲妲婆沖去。

而鄲妲婆卻似早已胸有成竹,完全無懼夾雜著霧霧的「水龍」,她收臂如猿般欺身以爪相抵,奇的便是她那爪子一碰到水龍便「呲」地一聲散其龍甲水鱗變成霧汽,散化無形。

「嘩啦」一條龍身再度無法持形,掉落地面砸起一地的水花四濺。

鄲芸娘張大了嘴,吃驚了半晌後,面煥容光,喜道:「妲婆,我來幫你。」

鄲芸娘收回陶塤,便飄至鄲妲婆身旁,對她背靠背相對,仰頭看著剩下的四條水龍嚴陣以待。

而梅玉則暫穩而沒動,只是緊緊地攥著「點將」的縛魂線,神色沉吟。

後卿盯著鄲妲婆那一雙與眾不同的手看了片刻,眼底劃過一絲了然,他道:「不愧是陰陽家的老輩,這屍骨毒化手已經練到如此地步了。」

鄲妲婆負起手,那張干瘦、甚至有幾分丑陋的臉露出一種輕蔑又傲然的氣度:「孩子,你到底是年輕啊,即便你是一個天縱奇才,能重修上古殘缺古陣,但卻也不可能這般年紀便如你師傅鬼谷子一般修為。」

她的言下之意便是他即便能勉強布下這令人嘖奇的水龍陣,但這陣法的真正威力他並沒有發揮出來,對付不了鄲妲婆這樣與他師傅鬼谷子同輩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