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主公,送我上戰場(一)(2 / 2)

明明搜遍了四周……明明每個角落都找遍了啊……

為什么?為什么她還是沒有找到巨?

「巨……」

他根本就動不了,他會去了哪兒?

她攥緊拳頭地怔站了一會兒,身體不知是因為秋夜衣濕的寒意還是不安揣測而抖個不停,她仰起頭,淋著雨。

雨水拍打著她的臉、她的眼,她的眼中漸漸溢滿了水。

她又弄丟了他……

汪汪……

汪汪汪……

她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的動靜,眼皮動了一下,偏過臉去。

她已經奮力奔逃了好幾個時辰了,這期間城中的貓狗與老鼠全都受到了貓鼬的驅使在城中各個角落尋找著她,她好不容易才能脫了身趕到這里,卻根本沒找到要找的人。

而在逃跑過程之中,面對窮追不舍的殺手與楚軍,後卿便與她商議兩人分開走,如此至少遇上追兵不至於全軍覆沒,若能逃出城最好,若不能便在之前跌入的礦洞出口處匯合。

陳白起考慮過後便答應了他,但等兩人分開之後,她轉頭便想了個辦法將追兵盡數引至她逃跑的方向。

她知道後卿的想法,所以她更不會讓他來做這件事情,畢竟她有「戰國系統」在,還有巫醫技能傍身,所以從敵軍手中逃脫的機會遠要比他更大。

眼看追兵又在逐漸逼近,陳白起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再次睜開眼時已如枯井無波。

等陳白起利用「霧界」躲過一眾追兵後,便重新回到了之前礦洞出口外的古戰場,此刻煙冥露重的平原漆黑一片,枯草霜濕,泥濘窪坑。

她這一夜幾乎都在疲於奔命,體力早已耗盡,走著走著便眼前一黑,暈便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而在她昏迷後不久,來了一撥人,其中一人至黑暗中走出,他靜站在昏迷的陳白起身前看著她,良久,便伸手將她抱了起來。

——

等陳白起再次醒來的時候她只覺頭痛欲裂,四肢泛酸麻痛,整個人連稍微動一下都受不了。

她雖睜開了眼睛,但仍舊是一摸黑,她所躺的地方一顛一坡,耳邊傳來車軲轆轉動輾石的響聲,她猜她應該是在一輛車上。

只是這輛馬車用黑布遮擋得十分嚴密,外不透光內不燃亮,簡直比無星無月的夜晚還要黑沉。

但陳白起還是第一時間便感應到車內有人了。

一來是那人並不打算掩飾自己的存在,二來是因為陳白起在種種的危境之中早就練就了敏銳的洞察力。

「你、是、誰?」

她張嘴講話,但聲音卻嘶啞得厲害,語速極慢,像蝸牛在爬一般。

緊接著,她聽到「嘩啦嘩啦」的倒水聲音,那人好像正在飲水喝茶,即便聽到她醒了,也沒有打算管她。

陳白起想爬起來,她覺得這個帶走她的人著實奇怪,在這樣黑得連鼻子眼睛都瞧不見的車內,他竟能如此適應,還能安靜地在一邊慢慢喝水,也不知道是他習慣了還是有意為之。

「不知,是閣下救了我嗎?」她舔了舔干起皮的嘴角。

終於,那人擱下了杯,疑是陶瓷杯輕碰木面發出清脆的聲響。

「是我救了你。」

「我……認識閣下?」陳白起覺得他的聲音如琅琅珏佩扣擊著實好聽,但她卻十分陌生。

不過聽著倒是挺年輕的,她在想,怎么樣一個人才能夠這樣大搖大擺地將她從那樣四面楚歌的惡劣環境當中帶走。

「認不認識又有何干系?」他道:「我救你不過一念起罷了。我見你在那樣的死局之中救了鬼谷後卿未死,殺了楚國令尹孫鞅未死,掉入了冰冷湍急的湖中沒死,又躲過了有趨獸本領的貓鼬嚴密的搜查沒死,倘若便這樣籍籍無名地死在了荒郊野外,倒是一樁笑談了。」

陳白起咽了一口唾沫,她感覺她的喉嚨已經干得快起火了,她戚戚道:「我覺得……咳……我若是倒在荒郊野外都未死,但最後卻因這醒來無水可飲干渴而死,這豈不更是一樁笑談?」

明明是在跟他要水喝,但她用一種「憂傷」又不失婉轉客套的口氣請求,倒也不會令人感到得寸進尺,心感厭惡。

其實這病人醒來要喝水實屬一件正常之事,可陳白起觀這人便不似正常之人,他估計並不懂這常識,再加上如今情況未明,為避免惹人不快,只能「旁敲側聽」、「委婉求取」。

那人似看了她一眼,他沉默了一會兒,便也倒了一杯水放在她的面前。

「這水……」

陳白起見他遞來便忙伸手去接,為避免動作之間扯動肌肉酸痛,令她的面部表情太過猙獰嚇到她的「救命恩人」,於是她低下了頭,一摸到杯櫞便抵於嘴邊喝了一大口,錯過了聽他講話。

正當她准備咽進肚子里的時候,便聽到他慢吞吞道:「一般人喝不得,所以喝完是生是死,便端看你的造化了。」

哈?!

剛喝下一大口的陳白起被這話一驚,都還沒來得及多想,便已順著喉嚨管「咕嚕咕嚕」地吞了下去。

「……」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