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雙眸瞠大,側身險險一避,槍刺來的風聲像鋒利的鐮刀割落了她的一縷發絲。
陳白起盯著地上的那縷頭發愣了一下。
再抬頭,便見那男子身旁站著一位身穿軟皮甲胃、手持金槍的青年,青年面容寡淡,但面上的那個青色的「奴」字烙印卻令人一眼便記住了。
這時代的奴隸並不值錢,雖然是一條生命,但一旦被印上這個「奴」字便只相當於一件物品,而這件物品的價值皆來源於其主人的施舍。
一般人在買下奴隸時,為避免破壞其皮相,烙下的印記或手臂或背脊,鮮少人將其印在臉上。
這時殿中商討的人也聽到外面的動靜,都一驚之下沖了出來。
「雖不知這位客人從何處而來,但既然來了,便不妨留下來做個客吧,讓我們盡盡地主之誼。」虛虛緲緲的聲音像青竹迎風不知從何處發來。
陳白起察覺到對方並非一般人,一揮臂便虛幻身影打算離開,卻見金槍再度如影隨行而至,她連連退避,直到金槍刺破腳下石磚,將她制於當場不得動彈。
這個人……槍法著實精妙,哪怕對著一片虛空,也能准確地判定她的一舉一動。
「你不必再試探了,我雖瞧不見你的身影,但是你的行蹤卻瞞不過我的耳朵,而只要你一動,你便快不過笪的槍。」年輕的嗓音,十分空靈動聽,像一篇譜奏怡人的樂章。
始終沒有見到講話之人的面容,但陳白起心中莫名產生一種危機感,她定定地盯著他們,通過剛才的話,她已懂得他們根本瞧不見她,只是通過聽力來判斷她的方位。
既是如此……
她一揮臂便撤掉了「霧界」,面罩黑布,露出一雙燦若星河的眸子,她抱了抱拳,落落大方開口道:「既是如此,那我也不必再多此一舉了。」
乍見她憑空現身,從殿中出來的陳歲深與龐成等人大驚失色。
「爾是何人,竟敢深夜潛入我王城!」龐成顫著手指驚呼道。
陳白起側過頭,回望著他,眼底惡意如黑沼蔓延:「我自是來刺殺周王的!」
「什么?!來人啊,速速前來抓拿刺客!」龐成面色驚面,揚臂高喊一聲。
上將軍也大聲呼喊:「速來護駕!」
這時前方如雷腳步聲響起,數百名士兵朝這大殿方向趕了過來。
這時,陳白起彎唇一笑,恢復了一派純良無辜。
「聽力好?那如果是在這樣吵噪人多的環境中呢?」
陳白起朝前一步,長階下人頭簇擁而上,而她的身影撞入人群當中,卻在眾人舉起刀劍加身時化為金粉,最終不見了身影。
「主子!」笪握緊手中金槍。
男子伸手擋下了他:「此人不僅手段詭譎,狡詐多謀,短短時間他便已有對策,如今她混入士兵當中,只怕是石入大海,難以尋覓。」
奴印青年問:「主子可看出是何來歷?」
男子靜默了一會兒。
這時,長階下的王城守衛茫然驚呼。
「怎么回事?!」
「方才分明瞧見一人,為何忽然消失不見了!」
「刺客,方才的刺客去哪兒了?」上將軍也是一臉震怒。
而龐成則腿一軟,險些跌倒在地,所幸陳歲深幫扶了一把。
「怪、怪事啊,人、人怎么可能……」
耳邊全是吵嘈驚亂的聲音,唯那男子心中始終如星空寧靜一片,他至陰影之中步出,背於身後的手取來一頂帷帽戴上,隔著黑色的薄紗,望著方才那蒙面之人離開的方向。
「此人不除,只怕會……橫生禍端。」
「主子,下次若讓笪再見到此人,絕不容他在槍下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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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在這里祝所有的小仙女們新的一年元旦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