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主公,傀儡丹(2 / 2)

那頭熊達猛拍一下肚皮,那下垂的三層肉一陣顫抖,他虎聲道:「!¥%&**&*@¥@¥!」

譯:「這是我熊達看中的人,你懷疑他便是懷疑我熊族的友誼!」

這話便重了,連陳歲深都不敢等閑答之,如今他與這些蠻夷結盟共事,雖心頭對他們鄙夷輕汰,但要重要的事情上還需他們賣命擋前,因此還不能在此鬧翻。

他深吸一口氣,頂了頂上嘴皮,冷笑道:「好,今日歲深便當給熊達你一個面子,當眾查探一下,這四人究竟有沒有嫌疑!」

若擱平日,無論這四人有沒有問題,以他的性子自是寧願殺錯亦不願放過。

慕白與狗剩兄看似醉得不醒人事,他們將人潑水弄醒,這兩人抹了一把臉,愣了好一會兒才一臉驚惶地站起來。

看著酒館內羅站著一隊滿身蕭殺的士兵,大門敞開著,寒風施虐刮著雪片進入,門口的人面目寒森地盯著他們,直叫人兩股打顫。

「怎么……怎么回事?」

陳白起站在巨身後,演一個受了驚嚇不敢露頭的婦人。

她又看了一下這明明醒著的兩人,演著醒來後受驚迷惑的演技……好吧,她輸了,她這人向來沒有什么演技,以往也沒有什么深刻的體會,如今與這兩影帝一對比,高劣一眼辨之。

「今夜,你們四人誰曾出去過?」陳歲深一腳跨踩在一張矮幾上。

巨木冷著臉,搖頭。

陳白起也低著頭,小幅度地搖了搖頭。

慕白與狗剩兄更是連忙否認,聲稱自己全然不知發生何事,一直酒醉於此。

陳歲深見四人都不肯承認,便信步走上前,他扯了扯嘴角,被雪風吹得呼嘯的火盆搖曳的忽明忽暗光線,令他那張半殘的面容讓人生寒。

酒館內一時之間安靜得連呼吸聲都聽得見了。

這時,一小婦人忽然從巨身後探出半個頭,她依舊低著頭,聲音細細弱弱道:「不知大人為何就能篤定刺客定是我們四人之一呢?」

陳歲深勝在耳力好,否則還真難聽清楚她這把弱氣的質問。

他既要在熊達面前親自將刺客審出來,自然也不在乎多與他們廢些話。

「就在你們入城的當日便有刺客行刺,如此巧合之事,你們說這嫌疑是不是該從你們身上找呢?」陳歲深涼涼道。

那小婦人似不服道:「那不知大人可看清那刺客是男是女,身量幾丈,身上可有何特殊之處?」

聽她這樣一問,陳歲深不期然想起了先前一幕,大殿之前,那刺客轉身時,身姿美態,離去時,如瑩瑩之火湮盡消失於天地之間,令人既震撼又驚艷。

那賊人露身一瞬,雖蒙了面,但他倒是看清了「他」身材偏瘦,腰細腿長,於男子中不算高挑,但比例卻十分秀立,如此一看,倒是與這四人都不相似。

這四人中,一為女子,身材瘦矮,皮膚黑沉,三為男子,卻高壯健碩,堂堂威武男子,皆與那人的形象不符合。

但他轉念一想,那賊人既懂得旁人匿身之法,若也會這易容變裝之術呢,總歸這四人的嫌疑十分之大。

「賊人如何吾何需與你這等婦人解釋。」陳歲深陰眸沉聲道。

陳白起抬眼,這下口齒倒是清晰明亮道:「大人是不願意解釋,還是根本無從解釋起呢?如今我等四人,無論是從樣貌、身材、年齡、甚至於男女皆不相同,方才大人一入酒館,二話不說便要抓拿一窩賊人的架勢,分明是不辨真偽打算全數抓走,妾只是不知大人如此作派究竟是為了為周王抓拿刺客邀賞,還是心頭一直不滿楚國與我熊族結盟,故意與我游牧族人為難拿喬呢?」

這番話,陳白起直接讓巨也一並翻譯給在場的蠻夷兵聽,果然眾人一聽這說話,方才不滿遲疑的心態一下便如一滴水落入了熱油鍋中,他們神色都變了。

方才陳歲深的囂張姿態沒有半分收斂,因他心中本就是輕視於這些敗北後聯盟起來的蠻夷族人。

他們怒火面黑地盯著陳歲深與他們的軍隊,甚至有人握住了兵器,熊達一腳踢翻了桌台,台面上的器爵酒罐噼里啪啦地摔落一地。

他怒吼道:「@¥&!*&%&*¥¥¥……!」

譯:「陳歲深,今日你便當著我熊達的面上指出來,究竟誰是刺客,把證據拿出來,否則我便要相信這小婦人的話,你陳歲深便是拿不到真正的刺客,便來這邊拿我的人向洛陽充數交差,你便是看不起我熊達與我熊族!」

陳歲深一時啞口無言,面沉如水地盯著熊達。

他袍下拳頭收緊,平復了一下情緒,幾乎咬牙切齒地吐出。

「並非如此。」

熊達暴跳如雷地罵道:「@&%¥*eeeee!」

譯:「那你言,你可見了那刺客的臉?!你一進來便急吼吼地要抓人,明知這四人是我帶進城的,問都不詢問我一句,你這分明便是仗著在你中原人的地盤未將我熊達放在眼中!」

熊達之言可謂是句句誅心,陳歲深臉白了又白,黑了又黑。

他可以講許多話來辯駁,比如這四人與你熊達有何關系,你如此包庇縱容與他們,即便不是刺客,也可能與刺客有關,然這一切他都沒有證據來證明,這熊達雖然沒有多聰慧睿智,但卻是一個認死理的人,他若講不服他,只怕最終會反目成仇、兵戎相見。

酒館內的氣氛一度再達劍撥弩張的地步,雙方之間火葯味十足,這種僵持進行了許久。

最終,陳歲深陰冷地掃視過巨與其余三人,朝熊達抱了抱拳,幾乎咬牙切齒道:「如此看來那刺客並非在此,熊達暫且休息,我繼續去城中搜尋犯人線索。」

說完,他便帶著他的人怒氣沖沖地步入寒風之中,風中的門扉被打得哐哐作響。

而等陳歲深的人走完之後,熊達卻是兩眼一翻,便「哐當」一下砸翻了腳下的東西倒在地上,眾人驚嚇之余圍上前,卻見他已扯著呼嚕酣醉了過去。

蠻夷軍都驚奇他既然都醉成這樣了,方才是如何清醒過來,又是怎樣與陳歲深對峙得有理有據地講話?

只有陳白起一人知道,她早已偷偷用了一顆「傀儡丹」操縱了熊達,讓他依照她的意思在陳歲深手上保下了四人。

她從不做無把握之事,在入王城之前她便定好了退路跟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