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 主公,身死(九)(1 / 2)

嚯!

就沒見過這么丑的人!

見過靜脈曲張嗎?

那見過靜脈曲張長在臉上的嗎?

沒見過?

哦,那很正常,陳白起表示她這也是第一次見,還真是活久見了。

他抬臉那一瞬,風汽撩霧,意境甚美地將他額上碎發拂開,豈不料卻不見驚鴻一瞥,只驚那張臉上布滿了蔓狀靜脈叢的異常擴張,一條一條像樹根迂曲在臉上、頸上,遠遠瞧著就像一顆藤蔓卷成球長腦袋上。

「……」「狗剩」兄張著嘴,兩眼有些出神。

陳白起暗吸了一口氣:「……是他嗎?」

狗剩兄聲音發飄,有些不確定道:「不知道……」

陳白起頓時一臉悲痛萬分,感嘆道:「為了不讓別人認出,南昭國先王也算是喪盡了天良啊。」

狗剩兄聞言,嘴角抽了一下,頗為無語地看了她一眼。

「我想,他再狠毒也不至於將自己唯一的子嗣血脈弄成個怪物。」

陳白起表情一變,沉吟道:「那這怨天尤人的長相是天生的還是受別人迫害的?倘若我們將他帶離此處,他是會感恩戴德還是以怨報德?」

她雖然不歧視長相不符合大眾審美的人,但她僅代表她個人意見,倘若他因受不了外界投來的異樣眼光而寧願自封避世,卻被人硬拽生拖地帶走,那結果便不好說了。

……不過,都被鎖成這樣了,除非有抖m受虐情懷,否則只怕也不是自願的吧?

「怎么將人帶離?」「狗剩」兄直接道。

陳白起抬眼瞥了他一下,發現他眼中沒有絲毫動容,連方才興起的一絲聳動波瀾也一並平息了。

很顯然他並不在乎白馬子啻是怎么想的,又為何被鎖囚此處,他只在乎他的任務。

兩人一邊交談著,一邊朝著水台靠近。

水台像一個銀盤,圓弧邊緣浸著水,水色碧波幽粼,不遠處瀑布如銀簾傾瀉而下,撞擊到山根的石頭,濺起珠花萬千。

兩人並排走在淺水漫上的水台邊,不免打濕了鞋底,走近了,便愈發清晰地看清楚他的模樣。

經過第一眼的沖擊之後,這倆人倒適應力極好的淡定下來。

而「那人」仿佛並不知道自己的長相驚人,他動了動削瘦的肩膀,墨發妖嬈貼臀,白衣映著片片水光如鱗,偏著頭,睜著一雙懵懂的大眼好奇地抬頭看著他們。

眼中帶著驚奇、躍動的光亮。

「看起來……有點傻。」陳白起俯下眼道。

「狗剩」兄道:「被關了十幾年,與常人有異亦實屬正常。」

「既然不確定是不是你要找的人?不如,試著喚一下白馬子啻這個名字?」她捏著下巴道。

「狗剩」兄心想這也是個法子,便嚼字清楚地喊道:「白馬子啻。」

「那人」一直專心在聽他們講話,像是聽懂了又像是沒聽懂。

他的反應如陳白起所講那般帶著一種天然的傻氣,反應慢半拍,明明看見兩個陌生人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善惡不辨,卻不知道害怕,也沒有懷疑警惕,反而撲閃一下眼睛。

那雙眼倒是黑白分明,不染一絲塵疥,像孩童一般懵懂地看向世間……與他們。

「狗剩」兄見他對這個名字沒什么反應,便顰著眉,又喊了一聲:「白馬子啻!」

這一聲較之前略重,帶著氣壓,頓時鋪散過去,連他身後匯成蹊徑嘩啦啦流開的水聲都被鎮弱了許多。

「那人」肩膀一縮,像受驚的小鹿般帶著怯。

他張嘴:「我……¥……*子……」

「狗剩」兄沒聽懂,愣了一下,在意識到是個什么情況之後,臉色剎那間有些難看。

陳白起也有些意外,倒轉念一想,又覺得這才是正常的。

這個疑似「白馬子啻」的人,竟不通九州官語,估計也是沒有人特意教導過他,眼下他的語言自成一派,也許是南詔話,也許是胡言亂語,總歸就是沒有人能夠聽得懂他在講什么。

一思及此處,「狗剩」兄的心情可想而知有多郁卒。

本來就覺得這趟任務目標有些傻痴,如今再加上雙方之間語言無法溝通,那他們接下來要如何交流?

靠眼神還是靠比手勢?

但「狗剩」兄不知道的是,他不懂,陳白起卻「聽」懂了。

誰叫她擁有系統翻譯小能手,各種外語、方言、土呢話都能變得她能理解讀懂的語言。

譯上:「我……是南昭國白……馬子……」

咦?

雖然他的語言功能好似因為幽閉太久而退化了,聲音也因太久沒有說過話,而組句斷句都存在問題,但系統翻譯過後,倒也看懂了。

這人還真是他們要找的,不過看他傻傻的,卻承認得這么爽快,會不會有詐?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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