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留在我身邊(一 )(1 / 2)

總有一些第六感敏銳的人察覺到空氣中古怪的地方,他們飛腿蹬上旁邊的籬笆牆,身姿矯健地蹲在牆頭上,蒲州的人喜愛杏白梅紅,梅栽院中,杏落牆角,因此戶宅之間的羊腸小道或車行巷道都可見杏花嬌灌於頭,清風一拂面,那朵朵綻放的小白花如同粉蝶一般震翅欲飛。

他們當機立斷反起刀背便敲向樹干,剎時灑嬌落櫻,如白花一般,紛紛飄落而下,令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當下整個場面十分唯美浪漫,然而卻無一人有這種閑情雅致的心思,反而雪如刃、雨如線,還透著一種弦在箭上的緊綳感。

他們屏息而待,目如鷹隼,只見那片片飄落的嬌小花瓣流暢繽紛,唯有在一處有了微不可見的滯頓感,下一秒,空氣像扭曲了一下,模糊又詭異地從他們的視野中消失,有人眼尖,只覺以落花為線勉強在眼中勾描出了一道人影。

濃墨、卻淡描。

是真、是假?

主要是太快了,一瞬即逝,許多人都誤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但這並不是錯覺,因為一直密切注意著四周變化的黑騎兵准備地捕捉到一道氣息,他們確定有一個人曾經就站在那里,他、或者是她,就在暗處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像黑暗中狩獵的貓一樣。

想到利用這種方式來尋人的幾人,從牆頭一躍而下跨上戴著黑盔的馬匹,一個俯沖大刀便朝著牆頭上揮砍而去,那幾刀相加,強勁的刀氣將脆弱飄落的一大片杏花撕裂,但最終卻是撲了個空。

他們當即掉頭,馬蹄濺起地面的杏花飛揚,只見一道陰匿的氣流撞散了花瓣,朝著側旁而去,他們心中戾氣躥升,便想都沒有想便反手揮刃。

呃啊——

不出意料,刀刃帶著一股狠勁砍入了血肉,然而那個被砍死的卻不是他們以為的人,而是一個黑騎兵。

他死時雙目瞠大,好似完全不明白為何中刀倒地的是他。

砍人的手顫抖了一下,只覺滿目皆紅,怒喝:「出來!「

一時之間憤怒、焦躁又毫無頭緒的黑騎兵亂成了一團,毫無章法地四處揮砍。

找不出人時,他們費盡心思,可找到人時,卻又是另一場煉獄。

一直在等陳白起信號的牙索等人潛藏在宅院之中,他們自然也聽到了動靜,一時之間心中也是各種復雜激動,再見時機已經成熟,敵人的心態明顯已經接近崩潰,他們不再等待,立即集結了隊伍力量,從後方包抄上前便是義勇凶猛的沖殺。

要說在人數上自然是牙索他們這方占了優勢。

千多人對上百號人,幾乎是十對一,按理來說勝算自然是更大些。

然而黑騎兵的作戰能力卻更強,隊伍之間的配合也更好,若論武器兵甲,他們可是連馬都武裝到位了,自然勝出他們這些散伙集結兵許多,因此哪怕靠著陳白起那一手鬼神莫測的先發令他們陣腳大亂,卻仍舊讓他們在圍攏的囚籠中撅了洞逃逸而去。

牙索對這個結果是氣得滿臉通紅,他向來心高氣傲,本以為能夠一舉殲滅這等惡徒匪軍,在軍中揚威立名,卻不料結果不如意,最終還讓剩下大半的黑騎兵部隊逃走了。

心底的火一下焚燒掉他的理智,原本商議的是以救人為主,黑騎兵戰力強悍,若不能盡數殺了便也是窮寇莫追,然而在陳白起前往小南巷通知被困的城民情況完成系統任務時,牙索卻徑直留下了一批人護送城民離開,便帶著其余部隊繼續乘勝追擊。

在得知牙索竟不顧她的勸告,魯莽追擊黑騎兵時,她簡直想扭掉他的腦袋。

這時,系統傳來任務完成的提示音——主線任務之任務二:完成。

任務三:粉碎黑騎兵的武裝威脅,全城解放(進行中)。

完成了?

可明明不是還有一處黑騎兵圍困的居眾沒有被解救出來……

陳白起心底存疑。

對於黑騎兵她總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迷霧遮擋住了她看真相的清明,她本以為對方是一群窮凶極惡以殺人為樂的暴徒,但後面她又發現他們將城中大部人像驅逐耗子一樣困守於一處,並不急著殺,反而一直駐守在外,像是在等待什么似的。

這群人到底想做什么?

她顰了顰眉,看著巷子里被打落一地的粉白杏花瓣,它們就像一張雪白的地毯一樣將整條平整的道路妝點一番,隨手一揚,一股厲風殘卷而起,地面的花瓣被激盪而起,一陣亂花迷人眼後,再緩緩墜落,而後地面上凌亂不堪的花瓣好似組成了一道奧妙的玄機,她腦中自動將其翻譯匯成一句——有詐,牙索危矣。

陳白起表情霎時變了。

這是……占卜所得的結果。

是凶兆。

她立即從系統包裹拿出一張「面譜的碎片」戴在了臉上,「面譜的碎片」戴上並沒有特殊的功效,除非她集齊了所有的「面譜的碎片「合成了一張完整的」面譜」。

雖然它沒有增益,但目前而言它卻可以遮面。

「面譜的碎片「雖然叫作碎片,但並非真的一小塊一小塊,戴上它後,依舊能夠覆蓋住整張臉,除了眼睛跟嘴唇部分。

另外它沒有任何圖案跟顏色,雪白如石頭的質感,表面有些粗礪沙石質感,跟一般面具相比,它不需要輔助任何工具便能直接貼合在臉上,除非受外力導致粉碎,否則不會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