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主公,幕後之人(四)(2 / 2)

是、是什么?!

他們都驚詫地瞪大眼,神奇不已。

底下的一群人都不知道相伯先生讓他們帶來的是什么東西投入火中,普通的石頭可沒有這樣的功效,而站在後方高處的陳白起卻看清楚了,那是——火磷石。

死地特產的一種礦源,幾乎家家戶戶都備了一些用作照明用處,眼下卻被相伯先生收集來另作用途,他當真是一個學認面淵博的人。

要說知識這東西學進腦海中,久而不用,有時候面對突發情況一般人是發揮不出來的,可他不僅有急智且還有遠謀。

從一開始的困陣,到火陣,他一直都有條不紊地進行安排,最終才將一個崩壞的大局面給控制住了。

沙蠕蟲畢竟也屬於蟲類,它也怕火燒火烤,因此一直想沖破火陣防線卻一直沒有機會,最終悻悻離去。

天未亮,火卻無以為繼漸漸熄滅,所有人與沙漠王者僵峙了一夜,在它們退去後,都兩腿打架發軟,累得攤坐在地上喘息。

陳白起一直沒有出面,她在等……

這時,有人在暗處彈出一顆細小的東西在還沒有完全燃耗盡的火焰中,「嗤」地一聲,與灰色的煙霧交雜的綠色毒氣一並蔓延開來,它融入空氣中便揮發了,肉眼難辨,因此此時卻沒有人察覺到,直到……

中毒者一個個都四肢無力倒地,他們這才臉上大變,知道中了暗招。

「先生——」

南燭撫住下滑的相伯先生,一臉驚色。

「有毒……」相伯先生氣虛聲弱說完,便朝南燭小弧度地眨了一眼。

南燭一愣。

魏王紫皇以真氣護體,硬撐著站立,他環顧四周,朗聲乾坤正氣道:「既然我們都中了你的毒,閣下何不現身讓我們知道是何人所為?」

這時火架被燒了一夜終於成黑脆碎塌了下來,灰榍煙緲,星幕之下,一道黑衣人從被風吹得忽暗忽明的火光中步出,他臉上罩著一張普通面具,修長束腰的玄袍子令他如氣質幽暗的夜間使者,蕭蕭肅肅,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孑然獨立與世間中。

從陳白起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她不知對方底細,也不敢托大,小心地控制著呼吸,用力地盯著下方。

他會是她預知夢中的那個黑衣人嗎?

畢竟是夢,不同於映像一樣清晰入眼,夢中一切會隨著人的清醒會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卻不會太具體,她記得一些片段與畫面,比如黑衣人與投毒,她之前是將這些聯系在一起來看,還有那個令她有些在意的金葫蘆……

她看不到他身前,不知道那個金葫蘆有沒有被掛在他腰上。

「不容易啊,連沙蠕蟲這樣的恐怖之物都殺不了你們,果然令人佩服。」

那個黑衣人沒有說話,反而是一道柔媚如絲、燕語鶯言的女子聲音飄來,一道絕妙婀娜的身影從黑暗的另一端處慢慢步出,她頭戴七彩翎羽,一身灰白羽衣覆身,扭腰擺腿間,露出一雙纖細的手臂與白皙長腿。

陳白起一聽聲音便認出——是禾真上人!

陳白起目光平靜,倒不意外會看到她出現。

禾真上人一無所覺有人在暗處上方看著她的道來,她像撕開了身上的虛假皮囊,那曾欺善怕惡的作態都摒棄了,她如同高傲的女王一樣看著已經支擺不穩的眾人,頓時笑倒在了那個黑衣人的肩上,小鳥依人,眼角含淚,她指著他們,一個一個地點著。

「沒想到吧,獵人也有跌入陷阱的時候,而魏王、公子玅,相伯先生,哦,還有……楚王,你們如此厲害的人物,如今或許……只能給我那些可悲可憐逝去的族人一塊兒陪葬了。」

中毒的一眾人本警惕戒備地看著她,但聽到她話中的意思時,又有些懵然。

她方才說了誰?!

最後一個……是楚王?

當真是楚王?可楚王什么時候在這兒了?

這人怕不是得了癔症,在此胡言亂語。

知他們不信,卻見她視線悠悠然地落在一人身上,她雙臂柔弱無骨地攬在黑袍人肩頸上,偏斜著頭。

而那黑袍人如同一具板正的木頭柱子,或者是一個玉刻的雕塑,一動不動,有種不自然的僵硬木訥。

「楚王,你隱藏的可夠深,時至今日他們竟無一人察覺到你的身份。」

此話無疑於一道驚雷炸耳,魏王紫皇、相伯先生與公子玅順著她的視線,都一同臉色各異地緩慢看向那個獨自一人站在一個方向位置,一身密不透風裝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