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丘並未被我們三個大男人突如其來的豪爽給震懾住,冷靜地問道:「你們是要去作死嗎?」
這話猶如當頭棒喝。
不得不說,我們這做法的確很像是作死的。
瘦子嘴硬道:「人不作死枉少年啊!」
「你還能算少年?」郭玉潔斜睨著瘦子,吐槽了一句。
「嗯,我不是少年,是大叔,那你也是大媽了。」瘦子犀利回擊,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郭玉潔氣,但說不出話來。
我們五個是同一屆的,年齡差距也就在一兩歲,誰要說誰老,那可真是占不到便宜。
胖子感嘆道:「其實啊,我們做的哪件事不是在作死?」
我受到了深深的觸動。瘦子故意用力嘆氣。陳曉丘也沒話說了。
從進入拆遷辦,接受工農六村開始,我們就走上了不歸路了。除了繼續向前,還能如何呢?
「就是作死,我也不想死的時候有遺憾,像你們說的那個常發財那樣,到了一把年紀躺醫院了,再想著彌補什么。」郭玉潔說道,握了握拳頭。
這倒是她會說的話。
說起來,我們五個,比起我、瘦子、胖子三個大男人,郭玉潔更有少年心性。
「你要一起去?」瘦子問道。
「這主意一開始還是我出的呢。」郭玉潔說道。
「你出的主意是將事情丟給錢蘭。」胖子輕聲說了一句。
郭玉潔噎住。
要說起來,郭玉潔這主意有甩麻煩的目的在,和我的猶豫不決一樣,都有點兒不夠硬氣。不過,我的不夠硬氣是因為想太多,她不夠硬氣是因為想太少。
「既然決定了,那我們待會兒就過去?」陳曉丘問。
「那叫魂,他們什么時候叫啊?」瘦子問。
「我也不知道。具體時間毛主任沒說。」郭玉潔搖頭。
毛主任可能是沒聽錢蘭提起,也可能是聽了之後沒當一回事。
「我打電話問問。」我拿了手機,就將電話打給了錢蘭。
錢蘭接電話的速度有些慢,接電話後,聲音倒是和第一次見面時一樣,充滿熱情。
「小林啊,你好你好!好久沒聯系了啊!」
「是啊,錢阿姨。我們剛從毛主任那兒聽說,您要給周主任叫魂了?」我開門見山地問道。
錢蘭沒隱瞞,「對,今晚上開始,要做法事做幾天。」
「錢阿姨,有個事情,我原本想著不和您說,免得你擔心的。現在……您現在有空嗎?我們現在過來找您。這事情和周主任有關。」我說到了正題。
錢蘭似乎是愣了愣,「和我媽有關?」
「對。很重要的事情。」我強調了一句。
「這……今天要做法事,家里面都弄得亂七八糟的……要不這樣吧,我們小區門口有個快餐店,我們在那兒說吧。」
「好的。我們現在就從單位這兒過去。」
掛了電話,我抬頭,就見陳曉丘正在看手機。
「好了,走吧。」郭玉潔充滿干勁。
陳曉丘抬起頭,「我小叔那邊查到了。常有財的侄女常盈,死在1999年,心臟病猝死。她父母不在民慶,住在虛州。」
「那么遠?這就不好打聽了啊。」瘦子說道。
虛州距離民慶得有十幾個小時的車程,坐飛機也得兩個多小時。這要去找常盈的父母,就得特地跑一趟。
「電話聯系呢?」胖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