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那哭聲是一個人的哭聲,凄凄切切,很是哀婉,又若有似無。這會兒,哭聲變成了許多人的哭聲,真像是送葬隊伍的哭喪,還十分有氣勢。
我聽得分明,也看到了陳子安在這一瞬間改變的臉色。
陳子安都驚詫地轉頭看向了哭墳嶺。
這人還真不是在扯謊,是真聽到了哭聲。
我剛想到此,就有人從農家樂的那棟小樓里面出來。
我們之前就坐在廳里面的飯桌吃了一頓飯,根本沒留意那小樓的環境,也不知道里面剛才有人。
出來的人是個小老頭,人很矮小,可能也就一米五的高度,瘦得厲害,頭發稀疏,胡子老長,但跟頭發一樣洗漱。
他有些滑稽地小跑著出來,揮著手,用方言喊了句什么。
氣勢十足的老板和那些看熱鬧的都愣住了,不約而同地露出了一絲古怪神色。
老板揮揮手,跟陳子安說了句什么,上前攙扶老頭,就要進小樓。看情況,這事情是莫名其妙地結束了。
她這正主要走了,其他人也都要散了,各回各家,都不在土路上面停留,甚至不坐在家門口了。
我心中一動,叫住了那老頭,「大爺,能問下出了什么事情嗎?和那個哭聲有關系?」
這里的人雖然都說方言,但不是真聽不懂普通話。這念頭,完全聽不懂普通話的人應該已經不存在了。
老頭和老板的腳步都停了下來,驚訝地看向我。
「我能聽到。能問問是怎么回事嗎?」我先肯定地說了一句,又拋出了問題。
老頭神情復雜。
那老板略有些慌亂。
陳子安的表情就是興奮了,用方言說了兩句。
老頭看看陳子安,沒理,對那老板說了句什么。兩人竊竊私語,最終是老板不情不願地看向了我們。
「行了,你們進來坐吧。」老板開口,標准普通話,她語氣硬邦邦的,臉色也是很臭。
我沒在意,跟在兩人後頭又進了那棟小樓。
飯桌上面還擺著我們剩下的菜。
老板就扶著老頭,坐在了飯桌邊。
我們也只好客隨主便,坐在這桌邊。不過,誰看到那些剩菜,想起這次糟糕的消費體驗,都不會愉快。
老頭似乎看出了什么,推推老板。老板不情不願,但手腳很麻利,拿了個托盤,直接將這些剩菜都端走了。
老頭無視了桌上的油膩,沒等老板回來,就開口道:「小伙子是從外地來的?」
他說話還有些口音,但不像方言那樣讓人完全聽不懂。
「對。我朋友在這里失蹤了,我過來找她。」我坦誠說道。
老頭嘆氣,「哦,是遇到鬼打牆了啊。」
「大爺,您能幫幫我們嗎?我只是想要找到我朋友。如果找到了,我們立刻就走。」我說道,不過這話已經隱含威脅了。
這兩天不到的時間,我對匯鄉人是沒了好感,自然是不可能太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