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般說,其實就是提醒陳田氏趕緊將那幾封信亮出來。
可是陳田氏竟似乎聽不懂齊王的意思,回道:「大人,民婦雖然被搶奪進府,但一直被關在一處院子里,裘府也不讓民婦隨意進出……!」
言辭極少的太子忽然問道:「陳果,你有如此冤屈,可往你們當地的縣衙門去申訴?」
陳果一愣,隨即道:「回大人話,無處可訴!」
「哦?」太子道:「這是為何?秋鄠縣縣令是一方父母官,難道因為忌憚裘昉,不敢為你們伸冤?」
「回大人話,並非如此,而是秋鄠縣縣令已經死了。」陳果哽咽道:「家父正是秋鄠縣前任縣令陳嵐!」
堂中眾人又是一驚。
「陳嵐?」裘俊篙睜大眼睛,瞠目結舌,「你說……你說你是陳嵐的兒子?」
陳果仰頭道:「正是,家父正是秋鄠縣前任縣令陳嵐。」
裘俊篙皺起眉頭,再一次問道:「陳果,你確定自己沒有發燒?你說你是陳嵐的兒子?這……這怎么可能?」
「大人,草民就是陳嵐的兒子。」陳果十分肯定道。
裘俊篙猶豫了一下,終於問道:「本官問你,你的妻子,是何時被裘昉搶奪而去,本官再問你,你父親又何時被殺?」
「裘昉是在不到三年前搶走我妻,家父也是兩年前被害。」
裘俊篙沉默一陣,忽然起身來,走到太子身邊,附耳說了幾句話,太子眉頭皺得更緊,瞥了陳果一眼,微一沉吟,這才在裘俊篙耳邊低語兩句。
齊王看到兩人竊竊私語,心中冷笑,暗想裘俊篙顯然是感覺到了危險存在,所以手足無措,這才當堂向太子請教。
只是齊王心中很清楚,只要陳果夫婦拿出那幾封信函,裘俊篙父子便是大羅金仙也難自保,到時候就算是太子,那也無法維護。
裘俊篙走到旁邊,又對一名差役附耳說了兩句,那差役立刻拱手,迅速離開了大堂。
齊王微皺眉頭,不知道裘俊篙和太子葫蘆里賣的什么葯。
「陳果,這樁事情,事關重大,本官必須謹而慎之。」裘俊篙回到主審位置,「你們稍等片刻,不會太久。」
齊王忍不住問道:「裘大人,為何不繼續審下去?太子哥哥和本王國事繁重,難道要陪你在這里等著?」
「回稟輔國,確實要等。」裘俊篙肅然道:「不會太長時間,但是只要稍等片刻,此案很快就有結果,還請輔國恕罪!」
齊王還要說什么,太子已經道:「瀛仁,裘尚書謹慎行事,並無過錯,既然稍等片刻,便能讓事情水落石出,你又何必心急一時?」
齊王欲言又止,終是沒有再說話,心想無論你們玩什么花招,只要有那幾分信箋在手,此時就注定了結果。
他看向陳果,希望陳果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可是此刻大堂之內一片肅靜,陳果夫婦以及那三名證人,也都是低著頭,並不說話。
刑部大堂氣氛變得凝重起來,再無一人發出一句話來,只聽到呼吸聲,讓人憋悶的有些透不過氣來。
好在也確實沒有讓眾人等得太久,不到一炷香的事件,就聽到腳步聲響,那名先前出去的差役進到大堂,拱手道:「大人,人已帶到!」
裘俊篙雙眉一展,道:「讓他進來!」
齊王一怔,這才明白差役出去,是去找人過來,只是卻不知道他找了什么人過來,這京城目下最尊貴的,除了太子,便是他齊王,這件案子無論什么人插手,也無法扭轉。
在眾人的目光中,卻見到一名身穿官袍的官員快步進到大堂之內,走到陳果身邊,跪倒在地,「卑職拜見太子殿下、齊王殿下,拜見裘部堂!」
裘俊篙抬起手,指著陳果,「你可認識他?」
那官員細細看了陳果幾眼,搖了搖頭,裘俊篙又指著那官員問陳果:「陳果,你可認識他?」
陳果也是打量那官員數眼,搖了搖頭。
齊王忍不住問道:「裘大人,他是誰?」
裘俊篙向齊王拱了拱手,恭敬道:「輔國,此人姓陳,單名一個嵐字,如今在金陵道秋鄠縣任職,正是秋鄠縣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