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幼的教養讓少年一句「未免不妥」到了心頭,然而很快便有另一道聲音將其蓋過——興許是這樣比較省事吧,畢竟她是個急性子,有情可原。
而後又親眼目睹一個、兩個、三個……
朱秀帶著一群黑衣隨從跟著無聲翻牆而入。
「……」吳恙沒再評價什么,轉回頭望向月色下一片平靜的河面。
急性子的許明意直奔了鎮國公的居院而去。
「祖父可歇下了?」
剛進得院中,許明意便問道。
「姑、姑娘……」守在廊下的小廝驚詫地看著一身夜行衣,腰間還明晃晃別著匕首的自家姑娘,一時竟忘了回話。
姑娘大半夜穿成這樣真的合適嗎?
雲伯聞聲走了出來向少女行禮,暗暗掃了滿臉驚色的小廝一眼。
姑娘不過是穿了身黑衣裳而已,有什么可大驚小怪的,在自家還不能想穿什么穿什么了?
小廝默默低下頭去。
是他一時忘了,這確實也沒什么值得驚奇的,畢竟這作風確實很姑娘。
「老太爺剛剛歇下。」雲伯輕聲細語地詢問道:「您若是有急事,老奴這就去將老太爺喊醒?」
雖說喊醒老太爺這種事情無異於在老虎身上拔毛,但姑娘總是例外的。
許明意微一點頭,邊往堂中走去。
平日里她斷也不會攪擾祖父休息,但徐英之事耽擱不得,今夜她必須做出完整的決定。
「吵吵嚷嚷地還讓不讓人睡了!老子看你們是皮癢了吧!」
卧房內傳出老人不滿的聲音。
常年打仗的人,習慣了警醒,有些風吹草動便醒了。
「老太爺,是姑娘來了……」雲伯趕忙進了內間。
下一刻,就見皺著眉的老太爺臉色頓時和緩了下來,語氣里也沒了絲毫躁怒:「是昭昭?」
「姑娘找老太爺應是有急事,就在外頭堂中等著呢。」
鎮國公立即坐起了身,下床穿鞋披衣,大步走出了卧房。
「打攪祖父歇息了。」許明意福身行禮。
「無妨,原本也沒能睡熟——」上一刻呼嚕還打得地動山搖的鎮國公看一眼孫女的裝束,皺眉正色問道:「可是出什么事了?」
雲伯適時地帶著小廝退去堂外廊下。
許明意將事情的前後經過細致地說了一遍。
鎮國公聽罷臉色難看至極。
「夏廷貞竟養出了這么一頭禽獸不如的禍害!」
欺凌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這要是他軍中帳下,早已被軍法處置了!
但這也注定只是假設而已,畢竟他麾下也不是隨隨便便什么廢物禽獸都肯收的!
「那個姑娘,如今還在他那別院密室之內?」鎮國公略將心緒平復,向孫女問道。
許明意點頭:「她想以自身作為證據,故而不肯走。」
「昭昭想幫她?」
許明意再次點頭,等著自家祖父的反應。
「理當相幫!」鎮國公看著孫女,痛快地道:「此事自有祖父來替你撐著,想做什么,只管放手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