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小倌館這種事情,既然已經逛上了,那還需要挑時辰嗎?
說的好像晚上去就不會被人知道了似得。
「不知清表妹近來如何?身體可養好了?」
聽得表姐這聲問,崔雲薇艱難地將心中的異樣感受壓下,答道:「身子大致是養好了的,只是無論怎么勸都不願意離開院子,也不肯見人……夜中時不時便要發噩夢,也不敢熄燈。不過這兩日吃了安神的葯,已經好些了。」
許明意微一點頭。
「身體養好了就好。至於其它的,慢慢來,不要太著急,她當真不願意做的,也莫要強迫她。」
未曾經過什么風浪的小姑娘,乍然遇到這種事情,身體尚且好恢復,真正難以痊愈的是心中留下的創傷和恐懼。
這種時候,家人的理解和耐心對待,應當是很重要的。
「是,母親也是這般說的。」
父親倒是因為二妹不肯出門見人而嘮叨責怪過兩次,說了些難聽話,但母親說了,這個家里如今已經不是這個男人說了算了。
他想嘮叨就叫他嘮叨吧,真惹煩了由母親罵一頓就老實了。罵還不管用的話,就扣他的零用銀子,這一招保准奏效。
幾人在後堂中說了會兒話,許明意因不想耽誤徐英做生意,故而也未有久留。
街對面的一家書齋里,一名錦衣少年正在挑書,余光卻一直留意著溯玉坊外的動靜。
見許明意從其內行出,上了馬車,少年裝作漫不經心地看過去。
街上喧鬧嘈雜,馬車內的許明意並未察覺到這道沒有攻擊性的視線,阿葵則吩咐車夫:「回府吧。」
車夫應下,馬車緩緩駛離。
吳恙高高提起的心放了下來。
還好是回府,而不是去小倌館尋玉風郡主。
至於他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當然只是恰巧經過。
但見到許明意與玉風郡主一同出現,莫名就有點不放心。
而那位不著調的郡主也確實沒叫他失望,大白日的竟就跑去了小倌館。
「嘿嘿,客官可挑好了?」一名伙計擠眉弄眼地問。
吳恙皺眉。
這伙計為何滿眼猥瑣?
難道是覺得他假裝在此挑書,實則是為了窺看對方珠寶鋪里的姑娘?
……雖說事實如此,但他可斷然沒有那種齷齪的心思!
他只是擔心許姑娘走錯路!
咳,畢竟他日後也是要養女兒的人,就當提前練手了。
少年這般想著,心安理得地離開了此處。
許明意剛回到熹園,阿珠後腳也回來了。
「婢子一路跟著那幾名婦人,只見她們拐進了一條小巷子里,那巷子里等著一個戴著冪籬的婆子,從她們的對話中可以聽得出,那些婦人是收了這婆子的好處,才特意去徐姑娘的鋪子里找茬生事的——」
若不是她家姑娘和郡主及時出現,那些人後面還不知要做出什么事,說出什么話。
「可弄清楚那婆子是誰的人了?」
還知道戴著冪籬行事,想來多多少少應是在人前有些臉面的。
如此之下便也不難猜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