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 小人冤枉(1 / 2)

如意事 非10 2054 字 2020-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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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姑娘在干什么?

視線中,那墨衣少女取出了幾張金頁子,遞到那抱著孩子的婦人手中,正說道:「事出突然,驚擾到了孩子,且拿著替孩子去醫館瞧瞧吧,叫郎中看看可需抓些安神的葯。」

婦人怔愣地看著手中之物,過度震驚之下,不由喃喃道:「這……這也太多了……」

真的太多了!

——紀大人在心中暗暗地道。

且這婦人嘴上說著太多,卻還一面往自己袖子里塞是怎么回事?連客氣都不知道客氣一下嗎?

見那婦人同許明意道謝後,轉身抱著孩子快步離去的背影,紀大人在心底嘆了口氣。

說句不爭氣的話,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

許明意和吳恙一同走進了堂中。

聽著堂外聒噪的嗡嗡聲,紀棟眼神沉肅地掃了過去,拍響了驚堂木。

「肅靜!」

一群人立即安靜下來。

紀棟的眼神卻一時沒有收回,目光一寸寸掃過擁擠的人群。

百姓們大有些摸不著頭腦——怎么覺得大人的目光含著別樣的審視呢?

紀棟確實有著審視的心思在。

別以為他不知道,這里頭,必然有一個人於混亂中撿到那片金頁子了!

可顯然沒有交出來的打算!

甚至還有可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看熱鬧!

枉費他先前一直教導提倡拾金不昧的道理,身為堂堂京城百姓,竟連這點考驗都經不住?

真是太讓他失望了。

以及……這樣的好運氣,他怎么就從來沒有過呢?

還有許姑娘——

看她這渾不在意的模樣,與其說是沒有追究那片金頁子下落的打算,竟更像是扔出去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想過再拿回來。

這樣的從容與隨性,他這輩子怕是都不可能擁有了。

畢竟眼下單單只是作為一個旁觀者,他就已經覺得心態有些穩不住了——許賢弟這些年還好嗎?

紀大人強自壓下內心的翻涌,看向站在堂中的許明意,肅容問道:「不知許姑娘方才因何突然對此人出手?」

雖然他在見到此人乃是獨臂的那一瞬間,心中已經大致有了判斷。

但眾目睽睽之下,他還需給許姑娘一個開口解釋的機會,以免到時再被人冠上隨意出手傷人的惡名。

「回大人,我疑心此人正是近來於城中作惡的采花賊。」許明意直截了當地答道。

許姑娘的動機,果然和他猜的一樣——

紀棟看向那被橫放在地上,昏迷中鼻血橫流的男人。

難道還真帶審一送一的?

聽得采花賊三字,四下頓時又開始不受控制地變得嘈雜。

「這人竟是采花賊?!」

「這怎么可能……」

「傳聞中那采花賊生得俊美倜儻,怎會是這般賊眉鼠眼的模樣?」

一名婦人聞言「呸」了一聲,豎起眉頭道:「你都說了是傳聞了!且相由心生,能干得出這種事情來的人,也就只配長成這樣了!」

一個殺千刀的采花賊而已,竟也被抬得這么高,且皆是被這群站著說話不腰疼的男人們給抬起來的,要她說,既然他們眼里采花賊百般好,那就該讓他們也試試被采的滋味,叫他們互相禍害去!

她生得一幅彪悍模樣,被她反駁的那個男人沒敢吭聲。

又有人道:「不對啊……許姑娘是怎么猜到對方就是采花賊的?不是說沒人見過這采花賊的真容?」

這道話音還未完全落下,就已聽堂內的少女說道:「前幾日,我曾偶然聽聞這采花賊只有一只手臂,見此人符合此條件,且眼神閃躲舉止鬼祟,於是便生出了試探之心。」

「原來許姑娘一早就知道這采花賊是獨臂……」

「先前沒聽說啊……」

「你沒聽說就對了。」扛著孩子的男人嗤笑道:「為防打草驚蛇,這等重要的線索料想也不會輕易放出來,論起消息靈通,你能跟鎮國公府比么?」

這么顯而易見的道理都不懂,看熱鬧能看得明白才怪了。

紀棟當然知道許明意早已清楚這采花賊乃是獨臂的事實——畢竟當時就是這位許姑娘帶著表妹來了衙門,將這線索當面告知他的。

可是……

當時那個角度,此人身上又披著披風,許姑娘是如何斷定對方就是獨臂的?

紀棟心中正有疑問時,只聽女孩子接著說道:「且從先前這采花賊的作風來看,可見其為人狂妄自大,似乎極享受被人議論關注的感覺。而今日這場堂審,恰巧又提到了同他有關的梅花印記,故而此人出現的可能本就極大,如此結合之下,我便對此人有了五成懷疑。」

這也是她昨夜沒急著進城的緣故之一。

她原本就打算借此事來釣一釣這個采花賊,沒想到還真就釣到了。

但五成懷疑,純屬是胡扯。

她既出手,便是有了十成把握。

在看到那張臉的那一刻,她就已經有答案了——

前世她曾是見過此人的。

那是在揚州別院,有一回夜里,此人偷偷摸摸進了別院行竊,被她和阿珠逮了個正著。

本打算送去官府了事,但可能是她的阿珠問話的方式太有威懾力了,對方不僅交待了行竊之事,還承認了自己采花大盜的身份。

礙於彼時的揚州官府也不甚作為,她和裘神醫一聽這話,便也不急著將人送去官府的事情了。

接下來很長的一段時日里,此人都在別院里充當苦力干粗活,外加被裘神醫拿來試葯試針。

猶記得,此人被官差接走的那一日,見到官差時那熱淚盈眶的模樣,堪比見到家人一般親切。

紀棟微一點頭。

且不說此人究竟是不是采花賊,但許姑娘的分析卻是沒錯的。

但這多是用於斷案上的經驗和手段,此時從一個小姑娘口中說出來著實稀奇。

「因有這五成把握,恐其逃脫,情急之下才貿然出手。」許明意微微垂首道:「行事沖動之處,還望大人見諒。」

「事急從權。」紀棟道:「且許姑娘的推斷不無道理。」

且他也看出來了,這小姑娘倒也不負將門出身的身份,方才出手又快又准——選擇傷在對方腿上這種非要害之處,可見只是想阻止對方離去。

至於小姑娘於細節之上隱隱表現出的篤定和超乎尋常的敏銳——

雖是多多少少可疑了些,但他這個人,從來不將多余的可疑用在不該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