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手指修長漂亮? 紋路清晰的掌心內此時靜靜躺著一物。
是一只黑中透綠的墨翠扳指。
「這是哪兒來的?」許明意抬頭問道。
或是自幼習武之故? 他手上向來干干凈凈? 從來不喜戴用這些繁瑣之物? 所以這扳指絕不會是他的東西。
「同那采花賊過招時? 從他手上順下來的。」
「……?」許明意不由愣了愣。
從賊身上順來的東西可還行?
看著這個二道贓物,她不禁問道:「你認得此物?」
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其它原因可以讓吳恙這么做。
果然見少年點了頭。
「此乃我吳家之物,外人雖看不出端倪,但我一眼便認出來了。」
當時他來不及想太多? 為防此賊別有居心會借此物將他定南王府扯進來? 便順手取了回來。
許明意意外不已。
「既是吳家之物? 怎會在此人手中?」
偷來的?
恐怕對方沒有這個本領可以將手伸進定南王府。
能讓吳恙一眼認出來的東西? 想來多多少少是有些特別的,這樣的東西,按理說對方更不可能輕易得手了。
吳恙搖了搖頭? 道:「我一時也想不通,故而打算當面去問一問此人。」
「現下人剛被押下去,想來還需審訊供述,此時若是過去,太過招人注意。」許明意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衙門的方向,建議道:「不如晚些去吧。」
那人說膽大也膽大,說怕死卻也十分怕死,至少不用擔心會畏罪自殺。
「嗯,我也正是這么打算的。」
之所以現在同她說出來,只是下意識地想將事情告訴她罷了——如今他似乎已經習慣了事事都要同她說一說,只是不知這習慣是好是壞。
「差不多已到午時了。」抬頭看一眼頭頂的日頭,吳恙將扳指收起,負手提議道:「橫豎是要吃飯的,不如我請許姑娘去狀元樓?」
許明意早餓了,此時一聽狀元樓三字,便覺得腹中饞蟲被勾了起來。
是以笑著道:「好啊,不過理應由我來盡地主之誼——」
她去寧陽時得了他那么多照拂,一切安排得不能再妥當,如今他來了京城,自然該輪到她給他花銀子了。
且忘記了從前是誰跟她說的——據說她親生母親生前,最常說的一句話便是:喜歡一個人,就是要為他花銀子啊。
現下她好像隱隱體會到母親的快樂了。
吳恙笑了笑,也很配合的沒有拒絕。
二人正待離去時,忽有一名小廝氣喘吁吁地疾步走了過來。
「公子,小的總算是找到您了!」
聽說此番是公子送夫人回京,可昨晚世子將夫人接了回來,卻沒見公子的影子,等了一夜沒見回來,又叫人出城找了半天——結果找了一圈兒,還是從看熱鬧的人口中得知他家公子在衙門呢!
吳恙將他認了出來,此時問道:「怎么了?」
夜不歸宿且自打從進了城就沒進家門的公子倒過來問他怎么了?
小廝壓下叫苦的心思,笑著道:「是夫人吩咐小的來此處尋公子回府。」
吳恙點了頭。
那看來是沒什么要緊之事了。
「知道了,你同母親說一聲,待用罷之後午飯我便回去。」
小廝:「……?」
那……公子覺得他是來干什么的呢?
他不就是來請公子回府用午飯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