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東西,單單只是放在一處想一想,便叫人覺得心中不安不詳啊……
可是……鎮國公若不肯答應呢?
想到這種可能,慶明帝微微眯了眯眼睛。
占雲竹繼而說道:「而鎮國公一向忠心耿耿,陛下倘若開口,此事斷無不成的道理。」
慶明帝微一頷首。
「朕也是這般認為的……」
若是忠心耿耿,又怎會有不答應的道理呢?
心中主意定下,慶明帝端起手邊的茶盞吃了一口。
將軍……這是朕給你的最後一次,自證忠心的機會了,你可務必要把握住才好——
半刻鍾後,占雲竹適才從御書房內行出。
簇新的官靴踏過白玉石階,年輕人嘴角噙著一絲極淡的笑意。
此時,終於到許家做抉擇的時候了。
但遺憾的是,現在擺在許家人面前的,已是一條怎么選都是錯的路。
如此才好。
如此才好讓昭昭離他更近些……
年輕人的背影漸漸行遠。
御書房中,慶明帝放下茶盞,往發出窸窣聲響的隔間看去。
他險些都要忘了,太子還在隔間里看那些無關緊要的奏折。
但實在也是太安靜了。
「晟兒——」慶明帝出聲喚道。
「兒臣……在。」
那道聲音有些緊張地回答了一聲。
慶明帝微微皺眉。
莫不是聽到了他方才和占雲竹的談話?
可那番談話就表面看來,並稱不上值得忌諱,不過只是尋常的作戰安排調度罷了——難道……晟兒能聽得出這場談話背後的用意?
這個念頭剛出現在腦海中,慶明帝便在心底笑了一聲。
若太子有這個腦子,那便不是他的太子了。
此時,一道瘦弱的身影從隔間里走了出來,垂著頭抬手向他行禮,聲音不安地道:「兒臣……兒臣方才不慎睡著了,不知父皇喚兒臣有何吩咐?」
慶明帝這才了然。
原來是因為睡著了,才會這般緊張不安……
他笑著嘆了口氣,倒顯得尤為慈愛:「無事,你既是困乏了,便回去歇息吧。朕知你身子一貫不好,日後也不必隔一日來御書房陪朕理事了,且先將身子養好再說。」
男孩子聞言忽然抬起頭來,眼中有一閃而過的欣喜,但似乎又意識到了不妥,遂笨拙地掩去,施禮道:「兒臣知道了,多謝父皇。」
慶明帝笑了笑,亦不為對方的不上進而生氣。
先前確實是會的——
但現在,他已經另有了一位健康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