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則,她現下也是在看著這些小輩們……
她當初沒能抓住的東西,但願孩子們可以牢牢握住才好。
皇後眼中含笑,陪著太後出了內間。
「太後娘娘,您這莫不是要出去?」
剛從外面回來的大宮女知月,在前堂看著披上了外衣的太後,不由訝然問道。
太後點頭道:「哀家要去小佛堂。」
太後信佛多年,這座院中便設有小佛堂在。
只是——
「這個時辰,您怎么突然想到要去小佛堂了呢?」知月邊扶了太後一只手臂,邊輕聲問道。
「哀家就是突然想到先皇了……」太後輕嘆了口氣,「明日去皇陵,那么多人在,只怕先皇聽不清哀家的聲音,所以哀家想先去小佛堂單獨同先皇說一說話。」
原來是這樣啊。
知月遂動容地點頭,輕聲道:「那婢子扶您過去。」
皇後默默看了一眼上方。
這里還是皇陵啊,太後娘娘就敢隨口說出這樣的話……
先皇倘若在天有靈,知曉了自己被當作幌子來使,不知是何感想呢?
然而事實證明,太後倒也並非就是隨口拉了先皇出來做借口。
此時的太後娘娘獨自在佛堂內,正對著先皇的畫像,口中低低念叨著——
「你當初說走就走了,給我和定辰留下了這樣一堆禍事。這些年來我們母子是如何熬過來的,你必然也看得一清二楚,若你但凡還有些良心和愧疚之心,就好好地保佑我這唯一的孫兒姻緣順遂,早日成家……」
……
翌日,便是前往皇陵祭祀之時。
慶明帝與宗室眾人及皇親重臣,在禮部官員的陪同指引,於欽天監所定下的時辰下,開始了繁瑣的祭祀流程。
敬容長公主和玉風郡主自然也是一早便同去了。
心知太後並非是在祭祀的過程中出的事,許明意此時便未有跟去,而是呆在行宮中翻看著醫書。
臨近午時前後,大鳥從大開著的窗外飛了進來,落在了她身旁的椅子里。
「如何,可有發現什么異常或是可疑之人沒有?」許明意握著醫書向大鳥問道。
今日一早,她便差遣天目出去做探子去了。
畢竟此處是皇家行宮,再高明的暗衛也比不得一只鳥來得方便行事。
但這只鳥靠不靠譜就說不好了。
她也就是這么隨口一指派。
大鳥叫了一聲,並未有任何動作。
這顯然便是不曾發現異常的意思了。
想到先前曾聽吳恙說起過的,大鳥裝模作樣出去干活兒,實則卻躲起來睡覺的案底,許明意不禁有些懷疑地看著它:「你當真將這行宮內外都察看一番了?」
大鳥又叫一聲,挺直胸膛,眼神坦誠。
「那你為何不早不晚,偏偏在吃午飯的時辰回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