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這間隙,那男人的手指摸索到了一根火棍,從火堆里抽了出來就往阿珠身上揮去。
許明意見狀抬腳一掃,將那火棍踢飛了出去。
朱秀等人已圍了進來。
其余兩人見狀不妙,有一人把住那鐵鍋邊緣,猛地一掀!
眼看一鍋滾水迎面便要朝許明意潑來。
許明意閃身躲避開,朱秀拔出寬背大刀,那將鐵鍋往另一側挑翻在地。
「哐!」
滾水四濺,只有幾滴隔著衣袍濺到了許明意的身上。
那兩人趁機拔腿就要跑。
都不必其他人動手,阿珠緊綳著臉一手揪住一個,將人按在了火堆里。
兩人慘叫掙扎著。
「饒命,饒命啊!」有一人開始哭著求饒:「我們也是實在餓極了,官府不管我們死活……能吃的都吃了,實在是沒法子了!那小姑娘本也要不行了,縱然我們不吃,也會被旁人撿了吃的!」
最先被阿珠折斷手的那人也忙道:「我們不是什么惡人,實在只是餓怕了啊!」
「還請諸位英雄行行好,饒了我們這一回吧!」
許明意來到了那堆草堆旁,蹲身下去,先探了鼻息。
還好,雖微弱卻尚有氣息在。
像一只小貓般蜷縮在她眼前的,是一個面黃肌瘦的女孩子。
看起來至多不過十來歲大小,一張巴掌大的小臉上滿是臟污,上身穿著的那件姜黃色粗布薄襖也破爛不堪,下身……
許明意解下披風,遮擋包裹住了小女孩光裸且帶血的下身。
那些自稱本不是什么惡人的人還在求饒。
的確不是惡人——
這是惡鬼。
餓極了是惡鬼,從前能填飽肚子時必然也是惡鬼。
沒自家姑娘的准話,阿珠也沒有再妄動,一時只是制住那三人。
「都殺了吧。」
許明意抱起那個女孩子出了廟門。
身後傳來幾聲慘叫後,再再沒了其它聲音。
「姑娘……」朱秀跟上來道:「我帶人再往前探一探,看看可能尋到其它住處。」
這廟里太「臟」了,的確是沒法兒呆。
「不必找了。」許明意抱著那小女孩上了馬,道:「回臨元吧。」
不想再往前看了。
也不必再看了。
先前數月所聽,遠不及此番這七八日所見來得清晰深刻。
此時她心中已經有決定了。
朱秀應聲「是」,也解下了身上披風,遞與了自家姑娘。
許明意將那昏迷中的小女孩仔細包裹嚴實,一手握起了韁繩。
一行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黑夜中。
兩日後,在返回臨元的半道上,他們遇到了鎮國公派來尋找接應之人。
兩撥人馬同行三日,於清晨之際回到了許家軍軍營內。
「將軍,姑娘回來了。」士兵入得營帳內稟道。
「昭昭回來了?!」鎮國公猛地從案後起身,快步而出。
帳簾被打起,許明意單獨走了進來行禮:「祖父。」